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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屋裡一派和氣的時候,青荷到了門下,看了眼屋裡後陪著笑走進來,給嚴夫人施了一禮,然後再與陸珈道:“二老爺二太太受尚書大人所託,要置辦給太尉大人和沈二公子的回禮,請少夫人忙完了儘快去去。”
陸珈聽聞便歉意地站起來,衝嚴夫人道:“二嬸恐怕也不好拿主意,侄女兒這邊先失陪一陣。”
嚴夫人道:“快去吧。莫誤了事。”又道:“我們大少奶奶也送送吧。”
靳氏笑著稱是,親熱地挽著陸珈出門,又直到目送她出了園子才回來。
“母親,”靳氏斂去先前的笑容,略帶凝重地站到嚴夫人旁側:“這陸珈,當真堪負所託麼?”
“當然不能全信她,但她身家性命跟陸家息息相關,若是聰明的,自然知道該怎麼做。若是不聰明,誰還能管得了她死活呢?”
話是這麼說,嚴夫人接了她遞過來的陸珈給的那藥丸,眼神卻也逐漸變得複雜。
自從嚴梁出馬,將蔣氏之事快刀斬亂麻地處理完畢後,由魏氏引發的這場風波總算是平息了下來。而嚴頌和陸階都被皇帝怒斥的結果,就是她與嚴述也不得不自此收斂言行。尤其是她,由於程文惠狼伺在側,時刻都有可能揪著她刺殺“尚書夫人”這個把柄告她一狀,這兩個月更是不曾對外有任何動作,且連外客都不曾怎麼見。
蔣氏是皇帝賜封的命婦,一旦被刺的說法成立,那便等於是犯事者公然刺殺命官,等於挑釁皇威。嚴家再勢大,又如何敢挑釁皇帝?不是嚴家怕事,實在是嚴頌從一文不名走到如今地位,靠的全是皇恩。程文惠這一血口噴人,掐到了他們七寸。
皇帝就算不因此重懲嚴家,也一定會降罪下來才能維持天子尊嚴。
而事是她嚴夫人做的,到時事不還是得她扛嗎?
當然,蔣氏一死,陸階轉頭就下達休書,摘除了蔣氏的“尚書夫人”身份,這於嚴夫人來說是好事,如此程文惠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可到底不管是當了嚴頌幾十年外室的魏氏也好,還是嚴家當初硬塞給陸階的蔣氏也好,從頭到尾被連累的都是陸階。這個時候嚴家若再不斂聲,難道是要逼得陸階撕破臉嗎?
因此,她不就此閉門謝客,夾著尾巴做人,又能如何?
今日這趟,是她近兩個月來第一次出門。
她也不得不出門。
到底陸珈與沈輕舟這門婚事,還是來自於她與嚴述的撮合。
難道她放這麼個野丫頭去太尉府是去享福的嗎?既然去了,當然得提醒她儘快發揮作用。
只不過靳氏的這一問,也勾起了嚴夫人的心事。
“前陣子讓你去辦的事,有迴音不曾?”她把藥收起來,看向靳氏。
靳氏道:“問過了。陸府新招的護衛,蘇志孝是知道的,陸大人曾交代過他。”
嚴夫人皺了下眉頭:“他竟知道?”
這個“他”,指的是陸階。
那場風波雖然平息,暗流卻未止歇,這兩個月裡嚴夫人反覆回想著當天夜裡的前因後果,卻有幾處可疑。
首先,陸府看守蔣氏的那些武功高強的護衛究竟是哪來的?幾時來的?
蔣氏已然失勢,且是個女流之輩,陸府為何如此嚴陣以待看押她?
其二,刺入蔣氏的那把劍到底是哪來的?
陸家護衛憑什麼說不是他們擲出來的?
其三,雖說她潛入蔣氏院子時是胸有成竹的,是謀算過的,可既然陸家有那麼多護衛看守在那裡,她的調虎離山之計又為何會行使得那般順利?
這一切若說沒有人為痕跡,簡直自欺欺人了。
那安排這些的人是誰?
陸階當然是能做到,可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