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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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十日,26攝氏度,晴。
霧氣遮繞,雲生結海樓,前方看不分明。可是,站在船艙口的人們,卻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眼前。
按以往的經驗,這種晴好的天氣,是最利於欣賞海上日出的。過不了多久,紅日便能噴薄而出,映紅天幕與海潮。
海鷗不時從船舷掠過,嘎嘎作聲,微腥的海風也潛入鼻息,令人頓覺神清氣爽。
任燃禁不住展開雙臂,任由海風擁抱。忽然間,一隻肥胖的海鷗撞上他胳膊,呻喚兩聲又跌跌撞撞地飛走。
郭超仁在他身後噗嗤一聲笑:“哥啊,你看你這佔地面積有多寬,都擋著人家海鷗了。”
藉著天光雲影,任燃覷著郭超仁的小身板,鄙視道:“你就是想擋也擋不住啊!”
矮是矮了點,但說實在的,任燃還是很嫉妒郭超仁的。論吃,他要是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日常也只練習體能,並不刻意減脂,可人家就是不長肉,真能氣死人。
想到要出海工作,任燃、郭超仁去朱家角住了三天,天天好吃好喝。任燃擔心長胖,每天早晚都要來一通有氧運動。
三日之後,任燃、郭超仁相伴來到崇明區外,與考古成員們集結為一支考古隊。由於“中國考古01號船”還在福建執行任務,此次出海並未使用這種專業考古船,而是租用了一艘崇明漁船。
這艘木質漁船長18.52米,船寬4.75米,型深1.7米,吃水1.2米,噸位可達29噸。這樣規格的漁船,用的是大馬力柴油發動機,航行速度也是一絕。
包括無人艇、潛進水下機器人在內的物探儀器和生活用品,都放在了漁船上,以備不時之需。
像任燃、郭超仁一樣早起的,還有船長黎海平。見這兄弟倆在船艙口鬥嘴,老船長只抿嘴笑,直到他倆都靜下來看海,才慢悠悠道:“快了,最多五分鐘。”
他們知道,他說的是日出的時間。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對物候變化極為敏感。當下,任燃、郭超仁再不言語,只靜靜地凝望著海天相接之處。
忽然間,眼前豁然一亮,緊接著,一道紅光從海水中湧出,力道迅猛,像是把海劈開了來。
瞬目之間,炫目的紅光,已然懸掛在雲端,渲染著雲彩,也渲染著海水,好似火焰在燃燒。
灰唧唧的海鷗,興奮得歡聲叫嚷,爭先恐後地飛向紅日,卻不知是為了那光,還是那熱。
船艙上的三個人,臉龐也是紅紅的。見慣海上日出的船長黎海平一臉淡然,郭超仁只覺美得窒息,頗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心境,任燃卻朗聲吟誦起來:
“只要衝破
零度的緯線
便能噴薄
三百六十度的圓滿”
良久,郭超仁才回話:“這詩寫得很好,只要厚積薄發,一旦衝破地平線,便能收穫成功。”
“嗯,這是我媽以前寫的詩《日》。也許她寫的不是海上日出,但我覺得海上的日出,比陸地上的更驚心動魄,更有這種意境。”
“是啊,人曹孟德也說,‘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海上的世界太寥廓了,人在這裡好像很小,又好像很大。”
“你今天倒像個詩人。哈!”
三人沉醉在紅彤彤的海天之色中,身後王逸少的笑聲,也隨著風聲飄來:“三位詩人,好早啊!”
一併飄來的,還有早餐的香氣。
這一次“東海探尋計劃”,由王逸少主持,匡有為、趙函式則代表文物局和研究所,坐鎮指揮。和之前一樣,因為沉船資訊還不確鑿,無法貿然將之命名,不過私下裡大家倒是叫它“東海一號”。
“早啦!王隊!”三人都齊齊向王逸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