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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會在哪裡跌落炸開花,就好像玻璃沙漏裡流逝的不是塵黃的沙粒,而是他的血液——在場所有吸血鬼的血液。
他們此刻,如同被塵封在了一個玻璃容器中,擁有這個沙漏的主人肆意上下拋玩。他們一會兒從沙漏的中縫擠落至深淵,一會兒頭尾顛倒,獲得了新的生命,即將再次體驗這種被中縫擠壓隨後快速砸到底盤的刺激與痛苦。
被人玩轉於股掌之間。
防震室內此刻進行著封閉的獵殺遊戲,持槍者惡劣地耍著花招,中了毒的血族們有氣無力地癱軟在沈雁月身邊,氣氛僵持。
已經過了第一輪十分鐘。
沒有人能近得了沈雁月的身,甚至光是接近他的氣場,不少血脈低薄的血族便覺得呼吸困難,喉嚨彷彿被人攥住。
這是上位血族天生的威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吸血鬼們中毒的現象愈發明顯,放棄了掙扎。有不少甚至互相調侃,「嘿,老兄,你現在的模樣幾乎跟嗑|藥過度的狀態一模一樣,大家放鬆點好嗎?不要這麼害怕,誰沒暈乎乎地倒在地板上昏過啊。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這是合眾國血族與日不落血族最大的不一樣之處,合眾國的血族彷彿是天生的樂天派,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找到安慰調侃自己的話語,精神中的希望好似從沒有被任何絕望磨滅過。
他們曾經是第一批開荒土地的人。
多少壓抑的環境,透過這種苦中作樂的精神,他們堅持了下去,擁有了嶄新的合眾國身份。
說起來奇怪,現場最終安然無恙的,居然是弦月傭兵團的幾人。
艾肯心道,大抵那個水晶瓶有延緩毒素的功效,又或許後勁在後頭。他們應當是人質,足以要挾什麼人。
不知不覺中,艾肯對自己的身份認知不自覺地轉變為了弦月傭兵團的一份子,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不論真帆還是傑曼,哪怕傭兵團的這群人不信任他,依然在他需要的時候不問原因給予了他幫助。
他喜歡這種環境,人情不冷漠。
艾肯摩挲著口袋中的水晶瓶,心念電轉。
沈雁月的四周七零八落地倒著一群意圖攻擊他的血族,哪怕有詭異的符咒出現在他的身上,作為一位有著親王水準的血族,在場所有的吸血鬼加起來甚至都無法打破他的氣場。
假設林雅清要對付沈雁月,除了像金融城那次手持荊棘鞭親自下場,不然別無他法。
然而現在他們卻在密室玩監察囚犯一樣的無聊遊戲。
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艾肯目光鎖定著沈雁月頸項上不斷浮動的咒語,他發現那些咒語每轉過一圈,沈雁月的眸中便有猩紅閃過。想來那種藥,應該是特意針對沈雁月的。
他能看出對方的真實目的,沈雁月一定早就分析出了局勢,可他卻兀自預設了對方的做法。
為什麼?他在等待什麼?莫非是故意示弱?
還是……他是怕大動干戈影響到瑠歌?
艾肯感覺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了了解防震室金屬板的厚度,沈雁月之前在機關槍激發的剎那逕自用手擰過了發燙的槍管,一陣狂射過後,金屬牆板出現了細密如雨的深坑,深坑雖多,坑坑窪窪一片,不過合金彈頭沒有打穿它。
艾肯發呆思索的這麼三分鐘裡,調侃的血族逐漸沒了聲音,毒素的擴散逐漸令所有吸血鬼失去了說話動作的慾望。
艾肯暴躁地抓了抓頭髮,在他以為氣氛要持續僵持下去的時候,沈雁月身上忽而出現了詭妙的異變。
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霧氣,滌盪繚繞在沈雁月的身邊。那些絲絲縷縷的霧氣排列整齊,像是樂章上的五線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