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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你且安心待命,以後會有安排。”一念轉而道:“鬼陀可有回去向你覆命?”
韓斟意立即跪下,“屬下之前多有冒犯,還請閣主責罰,鬼陀已被屬下處理過了。”
一念俯視著韓斟意,片刻後才道:“起來罷,無論之前你對本座心裡有何怨懟,今後都要收起來,再有其他小心思,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屬下明白。”頭頂壓著的威勢陡然消失,韓斟意嚥下喉間的腥甜,恭敬起身,耳邊響起衣袂飄飛的聲音,韓斟意抬首,橋上人早已遠去,唯留水面幾處漣漪,悠悠散開。
韓斟意久久地望著一念離去的方向,不知殿下身邊的年輕人是誰,他們此行是往何處,又是為了什麼……
一念離船的時候,天邊還有些霞光,回來的時候,一輪細月悄然浮出江面,水面清輝點點,隨波盪漾。
經過樑澄的的房間時,一念不由駐足,面上一抹溫柔神色,伸手拂過下唇,這裡彷彿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他心知漕船上的倉促一吻,就像吹皺冬湖的一道暖風,從此春波漾漾,再難平靜。
一念正要離去,忽然腳下一頓,凝神仔細辨認,確定房內之人的呼吸的確有些紊亂,頓時臉色微變,推開屏門,艙內還隔著一道雲母屏風,一念走繞過屏風,掀開紗帳,軟榻上樑澄整個人都裹在錦被內,就像一個巨大的蟬蛹,艙內燒著銀絲炭,即便如此,梁澄依舊冷得嘴唇發青。
一念在見到這幅畫面後,便渾身一陣,當下抽出梁澄的右手,梁澄的手驟然暴露在空氣中,整個人就是無意識地一抖,露出委屈的神色,唇間洩出一絲虛弱的“冷”,一念凝眉,往梁澄脈門上一探,頓時面沉似水,寒毒怎麼會突然爆發?!
此時卻非細究原因的時刻,一念當機立斷,扶起梁澄,將人摟進懷裡,一掌覆於梁澄丹田之處,運起功力。
梁澄原本早早上床,卻因為一念的忽然一吻,睡意全無,師兄並非孟浪之人,又是禪宗高僧,怎麼會無緣無故做出這般出格的事來?
定是有什麼緣由,梁澄只能如此說服自己,不如明日再去細問。
那要如何問,直接問師兄昨日為何親我嗎?不不,這也太直接了,不如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梁澄一個人胡思亂想,卻又想不出什麼章程,或許因為白日發生太多事情,精力有些不足,漸漸地,便睡了過去。
迷濛中,梁澄一會兒夢見師兄在吻他,一會兒又夢見那夜在麟子殿看到的畫面,然後不知怎麼的,腳下的屋頂忽然消失不見,整個人落入冰湖,凍得渾身發抖,凍得連神智都無法維持,正當他要放任自己沉入湖底之時,背後忽然被一片溫暖包裹,有什麼火熱的東西蓋在他腹部上,溫熱的真氣進入丹田,順著四經八脈遊走全身,身體漸漸不再陰冷。
“師弟……師弟……”
是誰在叫他?梁澄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念緊皺的眉頭,在看到他睜眼後,才稍稍舒展。
梁澄發現自己被摟在一念懷裡,而身上僅著一件褻衣,頓時一驚,就要退出,卻被一念緊緊摟住,同時發現自己竟然四肢無力,彷彿經過一場大戰。
“師兄,我這是怎麼了?”
一念神色從未有過的嚴峻,問道:“師弟,你體內的寒毒提前發作了,是不是鬼陀……”
梁澄自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於是如實答道:“今早攔住鬼陀時,他向我打來一道真氣,頗為陰寒,頓時就讓我覺得一絲寒意自丹田溢位,該是他所練功法屬寒偏陰的問題,這才引出我體內寒毒。”
“那你怎麼不早說?”一念氣急道:“如此性命攸關之事,你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