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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本線裝的古書籍,聽著他們一句句頗有根據的說理,我就急切的盼望自己快快長大,因為長大了以後就可以親自上到老屋的二層,去探尋那早已刻在了心間的藏書秘密。後來,當我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自己終於可以攀爬到心中的“樓”上去了,我在微弱的光線中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一堆雜物下翻到一本斑駁殘破的線裝《周易》,這件事讓我高興了好久,感謝老屋,是它滄桑的經歷證實了堂兄們所言說的秘密。
孤寂的老屋所在的小院裡,天空中不太暖和的陽光斜射了下來,照在了我怕冷的臉上,明顯的感覺到有幾分自然的暖氣。我念舊的思緒不由得又回到了,昔日鄉村生活的記憶裡。以往有暖陽的冬日,祖母和她朝夕相處的老妯娌姐妹們,總是聚會似的拿著各自木製的摺疊式馬紮子,在祖母的召集下來到我家老屋門前曬太陽,這些曾經經受過多次災荒苦難的祖母們,一個個端坐在自己的馬紮子上,居然還談笑風聲的談論過去的難忘事蹟,有時當談到高興的時候,祖母們就會張開掉了牙的癟嘴哈哈大笑,從她們安詳的笑語中,我真正的體會到了,我們至親的中國農民是多麼的開朗豁達。步入垂暮之年的祖母們不光是懷戀陳年往事的滄桑,她們幾個老人還私下裡拉呱時下的種種村聞,諸如誰家的小子考上大學了,誰家的刁賴媳婦不贍養老人了,誰家的莊稼務弄的不如人了,甚至就連誰家的女人偷了漢子,她們一個個都訊息靈通心知肚明。現在細細的回想一下,我快樂的童年,就是在這冬日曬太陽的祖母們的朗朗笑聲中一天天長大的。
後來在我讀大二那年的冬季,八十四歲的祖父駕鶴西去,給我們留下了耄耋之年的慈愛祖母。因為祖宅老屋的狀況一日不如一日,而且還時常下雨天漏雨,祖母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所以我以孝順著稱村裡的父伯們,就自動的輪流著贍養起了我孤單的祖母。當祖母她老人家從自己住了一生的祖宅搬出的時候,祖母兩眼滿目老淚縱橫,我心裡知道那眼淚是年邁的祖母,對自家祖輩住所老屋的難離之情。年前我數次回鄉看望祖母,她老人家總是情感深摯的給我談起老屋如今斑駁的現狀,也如數家珍的像小孩一樣瓣著手指頭,給我說起村裡的哪個老人不在了,哪個同她一塊在老屋門前曬太陽的婆婆得了不好的病,我從祖母飽含深情的話語裡,明白了祖宅老屋和鄉親們在祖母的心目中是多麼的重要。祖母確實是很老了,她老人家滿頭的銀髮已掉落得所剩無幾,走路的腳態也極具蹣跚,別人說話都得像吵架般的吆喝她才能聽見。但儘管就是這樣,祖母的心裡還是時時的關注著,村裡的大小事件和她老姐妹們的生老病死。鄉居的日子裡我時常在想,祖母她老人家是最有資格談論,我們村的村況變遷和父老鄉親的生死離別的。
同是蕭瑟的寒冬,如今的老屋門前已是雜草叢生,深冬的暖陽有氣無力的普照著大地,昔日慈祥憨厚可親的婆婆們,在一塊曬太陽的情景現已無處可尋。我一個人孤身的站立在荒蕪的老屋小院裡,面對眼前一幕幕蕭條的景象,心頭的思緒不由的感慨萬千,歷年來發生在小院裡的種種往事,總是歷歷在目的在眼前浮現,此時,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撫自己失落的心情。老天又起了一陣不大的寒風,吹拂得地表的枯草“簌簌”作響,用心細聽,這些冬日的自然遺留物,好象在向我訴說著小院這幾年孤寂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