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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不留情面,越下越大,砸在瀝青路面上濺起密集水花。
除了兩旁的行道樹,這條路上根本就沒有避雨的地方,溫靜語只能抱著琴盒提速狂奔,她記得路口轉角有一個公交車站,那是最近的落腳點。
被打濕的衣物黏在身上不太舒服,溫靜語無所謂地扯了扯,她更在意自己的琴盒。
車站頂棚是不鏽鋼板,珠簾似的雨幕砸在上頭噼裡啪啦作響,閉起眼聽,特別像交響樂團謝幕時臺下爆發的觀眾掌聲。
明明是挺狼狽的處境,溫靜語笑自己居然還有心情發揮想像力。
她掏出手機想打個車,估計是天氣突變的原因,軟體上排隊的人數居然有一百多位。
就在她掙扎是繼續等待還是直接放棄的時候,滂沱大雨中,一輛巖灰色的賓利急停在公交站前,車牌號碼瞧著有些眼熟。
緊接著後座車門被開啟,一把黑色大傘率先探了出來,傘面撐開的剎那,猶如黑夜中綻放的墨色玫瑰。
男人的皮鞋和西裝褲腳瞬間被雨水打濕,可他並不在意,步伐邁得堅定,目標明確清晰。
溫靜語就這麼看著周容曄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慢慢抬起傘面,先露出的是鋒利喉結,然後是流暢的下頜線,緊抿的薄唇,順直的鼻樑,最後是一雙斂起鋒芒的深邃眼眸。
「雨很大,我送你回去。」
溫靜語有片刻失神。
昏暗光線下人真的很容易恍惚,她覺得周容曄彷彿是從天而降的。
不見停歇的雨勢以及面板上泛起的陣陣寒意,這一切都讓溫靜語沒有更多選擇,她道了聲謝後跟著男人坐進了賓利車後排。
「披上吧。」
周容曄撿起自己放在副駕上的西裝外套遞了過去,連帶著一包開封過的紙巾。
溫靜語身上的真絲襯衫還滲著水,她看了看周容曄那件昂貴外套,怕是也沾不得水,這一猶豫就沒伸手去接。
「會感冒。」
見她沒動靜,周容曄乾脆直接上手替她披好。
「謝謝。」
溫靜語感慨,她好像總對他說這句話。
前排司機的駕駛技術很穩,車子開出濕地公園後上了主路,他出聲詢問:「周先生,先去哪裡?」
周容曄讓他先直行,然後側頭問溫靜語:「你家在哪裡?」
斜風驟雨有規律地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道路兩旁光怪陸離的燈光,街景像一幅被水汽洇濕的油畫,瞧著有些不真實。
「中山北路的嘉和名苑,順路嗎?」
司機瞧了眼導航顯示屏,還沒來得及開口,周容曄就接上了話:「順路。」
「麻煩您了。」
「不客氣。」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車載音響被適時開啟,蕭邦的降b小調夜曲緩緩流淌而出。
溫靜語握著那包紙巾,頗有耐心地擦拭著琴盒的角角落落,剛才她已盡力維護,可盒子表面還是不可避免地淋到了雨。
為了徹底放心,她又開啟蓋子檢查了一遍琴身。
周容曄將她溫柔細緻的動作收進眼底,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你拉的是中提琴。」
短短一句話,讓溫靜語突然毫無緣由地心顫了一下。
他說的居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怎麼知道?」她驚詫地抬頭望向他。
因為她不說,別人總以為她拉的是小提琴。
相似的外表,僅僅大了七分之一的尺寸,又有誰會在意。
像這樣篤定的答案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周容曄並沒有回應,只是很輕地揚了下唇角。
蕭邦的夜曲已經播完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