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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折在車裡。
清晨的曦光從裝甲車的天窗灑下來。
這是他和陸渢一起去深淵的第四次。
他醒了。
但他沒有起床。
他也不能起床。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不出去, 直到陸渢泡好一杯牛奶,放到他前面。
陸渢問:“好點了嗎?”
安折點頭。
“還疼?”
安折搖頭。
搖完,又點了點頭。
陸渢微蹙眉, 來到安折身邊, 伸手撥開他用來裹住自己的薄被子,安折任他撥開。
被子的表面由一種細膩的織物製成,光滑柔軟, 但和晶瑩細膩的奶白色面板相較, 似乎也顯得粗糙起來。
但那面板上現在印著交錯的痕跡, 左邊胸膛稍稍往下的位置破了皮, 泛起大片的紅。本來也沒什麼, 是安折今早起床,穿好上衣, 衣料卻剛好摩擦到傷口,當時疼了一下, 小聲抽了一口氣。
陸渢拉開抽屜拿了酒精出來,用脫脂棉球蘸著清理了一下,塗了藥品。
——於是把胸前的面板折騰得又紅了一片, 安折的面板太嬌氣,像雨季裡新長出來的白蘑菇,一掐就會流出汁水。
塗完藥,傷口處涼颼颼,安折重新裹緊了自己的被子, 隔著被子被陸渢往身上摟了一下, 就把腦袋靠在他右邊肩膀旁, 倚著他。
——稍後忽然意識到這人正是那傷口的罪魁禍首, 自己不該和他和平共處。
安折試圖抽身離開, 但已經被陸渢按住了。
他掙扎無果,過程中又讓被子的面料蹭了一下傷口。
“別動。”陸渢道。
安折:“……”
這人的語氣裡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像是批評他不該亂動,可惡至極。
正好他一抬眼就能看到陸渢的喉結和脖子——他磨了磨牙齒。
——就被陸渢摟得更緊了一點,徹底不能動了。
安折思來想去,還是很不高興,這不是一時的不高興,而是很多天來逐漸遞進的情緒,他一直想找陸渢的事情。
正好這次終於有了個值得一提的傷口。
他悶悶開口:“你好凶。”
陸渢問,“有嗎?”
安折說:“有。”
“沒有。”陸渢把他扳過來,道,“我已經很注意了。”
安折:“?”
假如這都是已經注意了的後果,那您不注意的時候是要把人拆開吃掉嗎?
安折蹙眉,說:“不可能。”
陸渢:“嗯?”
“你太過分的時候,我每次都掙扎了,”安折說,“還哭了。”
陸渢看著他。
“但你不理我,”安折說,“還會變得更兇。”
新的一天從被小蘑菇批評開始——陸渢低頭看懷裡的蘑菇。
聲音是軟的,嬌氣,嘀嘀咕咕小聲抱怨。
安折說完了。
但陸渢還想聽他這樣說幾句。
於是他問:“還有嗎?”
安折瞪了他一眼,意思是,這樣還不夠嗎?
“我以為那就是理你的方式了。”陸渢回答。
安折:“?”
安折:“還有嗎?”
“有,”陸渢道,“你應該學會控制自己的行為。”
安折:“?”
他根本不可能做錯任何一件事。
他直視陸渢,聲音冷漠,一字一句道:“你有問題。”
“你看,”陸渢道,“你又撒嬌。”
安折確認他和陸渢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