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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晉嫌茶熱,找喬東來要了一壺涼水解渴。&ldo;昨兒聽查干說,新兵營裡一大半人被你訓得半死不活,還不夠?&rdo;
巴音固執道:&ldo;現在訓得厲害,省得他們一上戰場就被亂箭流矢she死。&rdo;
噠噠噠,陸晉曲指敲擊矮几,&ldo;南下就要以水軍對水軍,你有幾成把握。&rdo;
巴音很是耿直,&ldo;從沒打過,更沒把握。&rdo;
陸晉失笑,&ldo;你這人……索性派你回西北,鎮守大後方。&rdo;
巴音點點頭,&ldo;屬下深以為此,要與江北大戰勢必傾全力南下,風險太大,也怕多生枝節。屬下回守西北,一來保留實力,二來讓有心人有所顧忌。&rdo;
&ldo;嗯‐‐&rdo;陸晉蹙眉沉吟,&ldo;正是如此。&rdo;
巴音道:&ldo;與江北打到最後,還是要靠水軍。要不,二爺在原朝廷裡找找?&rdo;
陸晉道:&ldo;此事已在計劃中,要緊的還是操練新兵,不然帶回西北也是累贅。&rdo;
話到此處,門外快馬襲來,一信使前來報訊,澤口周邊顯見江北兵勇小股進犯,與西北駐軍兵戎相見又迅速退後,不知是等馳援再犯,還是就此偃旗息鼓。
陸晉聞訊輕笑,透著嘲諷,&ldo;賀蘭鈺這是等不及了,想先持一子,用以破局。&rdo;
是本就作此計劃,還是背後有意外發生,迫使他如此進犯?
這便不得而知。
當下囑咐巴音,&ldo;你領上新兵營,擇日啟程。&rdo;
夜深人靜時才回到侯府,沒成想雲意還沒睡,讀著一本纏綿詩集,燈下盼人歸。
他腹中饞蟲四起,先吃上半碗熱粥,再與她聊一聊今日所見,雲意說的更多的是鼕鼕,今日又鬧了什麼笑話,全都拿來博他一刻輕鬆。
但他笑得勉強,引來她問:&ldo;怎麼了?遇上難事了?&rdo;
陸晉橫躺下來,頭枕在她膝上,仰面望天,&ldo;今日南邊來報,江北已出兵挑釁,看來賀蘭鈺等不及要戰。&rdo;
&ldo;成日裡就知道打仗,來年沒人種糧食,我可沒好東西吃了。&rdo;
&ldo;想點兒別的‐‐&rdo;
雲意搖了搖腦袋,照實說:&ldo;想不出來。&rdo;
他沒忍住,大笑出聲,&ldo;我給你出個主意,想想朝廷有哪一位擅長水上作戰的,擬出名單來,明兒給你在院子裡做烤全羊。&rdo;
有了美食做彩頭,她登時雙眼放光,歪著腦袋冥思苦想,好半晌才絮絮說道:&ldo;一說水師,頭一個先考慮沿海衛所,但近年來戍衛空虛,水師士氣不振。再而俸祿微薄,每一月僅一石,加之受軍官的盤剝,生活困苦。而軍屯多被達官貴戚所佔,使之糧餉不濟,兵勇逃亡。我記得早年間兵部上奏,兩廣七衛缺額達七成之巨,福建鎮海衛則遠超七成,幾乎已達&l;無用之將統無制之兵&r;之境地。&rdo;稍頓,喝口茶再繼續。
&ldo;想來江北若想求南京支援,恐是不成的。再而兩江水師前身乃巢湖水師,在太祖起兵之時立下大功,近年來雖久未出戰,但想來船艦與火炮仍在。要說早先不曾重視兩江水師,近年來因天下三分之勢,賀蘭家也早該操練起來,以求劃江而治。說到朝廷裡……能領一支驍勇水師的倒真沒個合適人選,可見人丁凋零。不過原巢湖水師主將容青,有後裔仍留在京城,二爺若有意倒是可以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