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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檀的花蝴蝶最是招搖,鸞影畫得雖然好,但是升得高了,那些細緻處便模糊成一團,而吟風的飛得最高。
花千樹的蟲子便一言難盡了。原本就醜陋,一條長尾巴此時被風吹得高高揚起,獵獵作響,倒是栩栩如生。不過最主要的是,十分地討人嫌,老是去調戲旁邊的嫦娥。
鸞影一張臉沉得能滴出水來,避之唯恐不及,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她指揮著丫頭冰清往一邊走,底下這一挪地兒,上邊的嫦娥就跟蟲子糾纏到了一起,難分難解。
鸞影這個風箏她可是花費了大心思,頓時就惱羞成怒。
「花千樹,你到底要不要臉?放個風箏都要生事。」
花千樹有些幸災樂禍:「大家可都有目共睹,分明是你亂動,主動跑去勾引我的蟲子,怎麼反而賴起我來了?」
鸞影可是良家婦女,被花千樹這一揶揄,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勾引你來了?」
花千樹訕訕地摸摸鼻子:「這放個風箏而已,你也主動對號入座,真的沒意思。」
鸞影急得將地面都差點跺出一個坑來,仰著臉那叫一個心疼,訓斥冰清:「都怪你,笨手笨腳的,我昨夜裡可是熬了大半夜的心血!可千萬別撕扯了!否則定然要你好看。」
此時兩個丫頭越是手忙腳亂地想分開,兩隻風箏就越是難分難捨,緊緊地糾纏到了一起。只將鸞影手下的那個冰清急得眼圈都紅了。
花千樹早就聽說,鸞影對於手底下的人一向嚴苛,一板一眼,凡事都按照她原本在府裡的規矩來,若是丫頭犯了錯,也懲罰得嚴厲。
花千樹心裡低低地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一塊邊緣鋒利的小石子,上前扯過核桃手裡的細繩,手下使力,兩下就割斷了。
孩子再醜,那也是自家的,核桃滿心捨不得,剛想阻止,花千樹已經一揚手,那蟲子飄飄搖搖的,就飛了起來。
嫦娥自由了。
鸞影輕哼一聲,連個謝意都沒有,倒是那個冰清感激地望了花千樹一眼。
核桃眼巴巴地瞅著,見一陣不正經的歪風吹過來,自家風箏立即墜了下來。心裡便升騰起希望:「姨娘,我去揀,沒準兒能完好無損呢。」
一陣風一樣地跑出去,遠遠地喊花千樹:「花姨娘,風箏尾巴落在樹稍上了,怎麼辦?」
花千樹聞聲趕出去,見核桃正站在一棵柳樹下,眼巴巴地瞅著樹梢上搖搖欲墜的風箏。
花千樹想爬樹,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滑溜溜的綢緞羅裙,竟然有點捨不得。
「看我的。」她自告奮勇,順手脫下腳上鞋子,就一揚手丟了上去。
真準!
正正好掛在樹梢上。
她金雞獨立,扭臉望向核桃的腳。
核桃牽強地笑了笑:「好像這個方法不太靠譜。我還是回去取一根竹竿過來。」
一溜煙地跑了。
這丫頭什麼時候小心眼多了起來了?
花千樹一隻腳踩著自己另一隻腳,的確有點懊惱。自己什麼時候這樣笨過?
「吆,花姑娘,這是在練什麼功夫呢?」
身後有人愉快地與她打招呼。
花姑娘?
這油腔滑調,帶著調戲的味道,令這稱呼平添曖昧。
她勉強穩住身體平衡,扭過臉去。
冤家路窄。
鳳楚狂正抱著雙肩,斜靠在一旁樹下,玉樹臨風,妖嬈風流。
上次見,是在夜裡,黑燈瞎火的,印象裡只覺得這位世子爺有點吊兒郎當的不正經,現在打量打量,只覺得這副好皮囊,可清蒸可紅燒,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絕對是禍國殃民的絕世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