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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斐敏微微拂鬚,彷彿陷入了回憶,“汝父,子昀也是極好學問,博聞強識,當年遊學齊地,也是一段佳話……賢侄有汝父遺風,欲精進學問,子昀若是有靈,定也感到欣慰,不過……”
斐敏話頭一轉,“不過汝若是遊學,那麼子昀所留共計百餘卷藏書要如何處置?這一路山高水遠,況且現在世道不平,若是不慎損壞遺落,豈不是抱憾終身?”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若依叔父之意?”
“若依我之見,不若賢侄將子昀所遺暫寄叔父家中,待賢侄遊學回來,再還與賢侄,如此一來可減輕賢侄奔波之苦,二來也可保全子昀遺存無憂,賢侄你看如何?”
斐潛沉默良久。
他知道所謂暫存只不過是個託詞,一旦交出就別想著能夠再要得回來。
在漢代,知識就是無價之寶,而作為知識的載體書簡,有著絕高的地位。
這些藏書在古代代表的可不僅僅是書籍,更代表的是一個家庭的底蘊,是一種傳承,一卷書簡價值千金不為過,許多寒門弟子甚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換取一卷書簡。
河洛斐家家主斐敏一方面是看斐潛年幼可欺,另外一方面再加上斐潛家中尚未有後,後繼無人,作為斐家家主,當然責無旁貸不允許家中所學旁落。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藏書太值錢了,他作為家主,家中也僅僅藏有八百出頭不到九百卷書簡,斐潛這小子居然就有百餘卷,豈不明珠暗投,若是能取來,他就可以號稱有千卷藏書之家了!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稱呼!
斐敏原本就垂涎,現在斐潛竟然自己送來門來給這麼好的一個藉口,豈能輕易放過?
斐潛心中不由得感嘆,這就是所謂的世家啊!在世家眼裡,先家再國,家在國先,時時刻刻都家族利益高於一切。
無奈,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更何況斐潛只是作為旁支,更是沒有過多的說話權利,家主能夠親自接見並親口以一個“暫存”的藉口來索取,已經是看在多少有些親屬關係,當然更重要是看在那麼多的藏書面子上了,若是普通寒門,甚至可能指派一個家奴登門了事。
“善。叔父大人所言甚是,但……”斐潛知道這種事情自己絕對無法拒絕,不過也不能給的太痛快,讓這些傢伙看輕了,“但家父生前最愛齊論,常常愛不釋手,不孝子睹物思人,不忍離分,是無論如何也要帶在身邊的。”
真以為我斐潛好欺負?最值錢的齊論不能給!
總所周知,秦朝的時候秦始皇焚書坑儒,把儒家的人殺得七七八八,到了漢代,風水輪流轉,輪到儒家風光起來,漢武帝時期更是達到了頂峰,朝野上下獨尊儒家,廢除百家,許多百家弟子不得已轉學儒學,而堅持不改的則被殺的殺,抓得抓,更多的被驅趕發配到了邊疆。
到了現如今東漢末年,儒學就是唯一能登上朝廷的學問,而儒學最重要的學術著作就是《論語。
《論語自戰國前期成書問世以後,因口口相傳再手抄筆錄輾轉反覆,字句往往有所差異。西漢末年,漢成帝帝師張禹以《魯論為主,結合《齊論編定的《張侯論,有21篇。
《齊論就是斐潛父親當時遊學齊國收集到的,雖說只是殘篇,但在當時的儒家眼中,價值也是連城,千金不易。
“這……這……”斐敏顫抖的鬍鬚,很是不捨,但是斐潛把“孝”字大旗高高舉起,總不能讓斐潛不盡孝道,那豈不是違背了儒家最根本的思想道義之一麼?
“賢侄就留三五卷在身邊,也算是可以了吧?”斐敏仍然不死心。
斐潛堅定的搖搖頭。
“唉,也罷,就依賢侄。”斐敏雖說遺憾,但是大部分能搞到手,不用撕破臉皮,也算滿意了,畢竟斐潛也算是斐家之人,鬧得太過引人恥笑,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