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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盯著趙韞除了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而後兀自一聲輕笑,果然哪,都道風流亦無情,最是帝王家。
她回過神,換一隻手端藥碗,微俯下/身,在昏迷中的趙韞耳邊輕聲道:「陛下……陛下醒醒,該吃藥了,陛下……」
女人一派閒適,似乎有的是耐心,輕聲喚著「陛下」,一聲接一聲,直到將陷入深度昏睡中的趙韞生生喊醒。
趙韞似從噩夢之中掙扎轉醒過來,吃力地動了好久的眼皮子後才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他呼吸粗重,舔了舔乾裂蒼白的唇,渾濁的目光掃到了坐在他邊上的女人。
在看清女人面容後趙韞驀地睜圓了雙眼,胸膛開始劇烈起伏,呼吸也愈發急促,喉間像是被堵住一般發出「呵哧呵哧」嘶啞聲。
「你……溫溫溪……你這個……這個毒婦!皇后、皇后……你好好得很……嗬——咳咳咳……」
短促的一句話才說完,過於激動之下,急促短氣,喉嚨聚攏濁痰,發出一陣咕嚕聲,緊接著便驚天動地的咳嗽。
被罵作毒婦的女人卻依舊氣定神閒,杏眼之中盛著賢淑溫柔的瑩瑩笑意,她將藥碗擱在床邊矮櫃上,捏著帕子,蜻蜓點水般在趙韞胸口囫圇拍了兩下,算作替他順氣,「陛下可莫要再動怒火,本就沒幾日活頭了,再如此盛怒,指不定立時便伸腿瞪眼駕鶴西去了呢」
趙韞被這一句話語氣得眼中瞬息爬滿了紅血絲,但倒還真將她滿含戲謔的話語聽了進去,強逼自己穩下情緒,緩下呼吸,但雙眼卻是狠狠盯住她,那刻骨的恨意,似要將她的麵皮血淋淋地撕下來。
女人薄施粉黛卻依舊姿容嬌妍,面色白皙透紅、光滑潤澤,朱唇紅潤飽滿,眸中水光微斂,那是寓意年輕康健的生機活力……
似是相當滿意趙韞這般反應,她復又端起矮櫃上的藥碗。
此時的湯藥已經完全涼透了,女人用湯匙叮叮噹噹地攪了幾下,舀起一勺褐色的藥汁遞送到他嘴邊,「來,陛下,莫氣了,還是先進些湯藥罷,也好多活些日頭,罵人的時候也能有些力氣。」
趙韞盯著這勺藥汁良久,顫巍巍抬起一直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揮開面前的湯勺,連同女人手上的藥碗皆被揮掃出去。
藥汁被揮灑開來,灑在錦被上、女人月白色的宮裝上,碗勺叮噹一聲輕響,而後跌落在厚實的絨毯裡只將剩餘的藥汁滲入地衣中,只餘一聲悶響。
「你……你皇后,你這個毒婦!你你……你這是在禍亂朝綱,你想……你想弒君殺夫嗬嗬——這藥、這要定有毒,朕不、不吃,滾……滾開咳咳咳……朕要廢后咳咳咳咳……」
對於皇帝再次激動的情緒及誅心之語,女人毫不在意,始終表情淡淡,她用羅帕慢條斯理地將沾在手上的藥汁拭去,「這罪名可大了,陛下莫要冤枉了臣妾才好,這是徐院正開的百年老參湯,給您吊命用的,如今太醫院庫房裡兩百年以上的老參所剩多了,全為您熬製了參湯,再則臣妾若真想弒君,何必用下毒這種蠢笨下三濫的招數給自己找惹麻煩,只需再耐心等上幾日便成……」
女人拭完自己手後起身又去遠些的桌案上拿了另一碗一同備好的湯藥,她端著湯藥往回走,聲線溫和清恬彷彿就是在與自己的丈夫閒話家常,「還有,闔宮的人都可作證,如今陛下躺在此處可與臣妾無一星半點的關係,陛下莫不是忘了,您可是從淑妃的床上被抬下來的,怎生到最後反倒怪起了臣妾的不是來?」
趙韞是倒在女人肚皮上的。
雄心壯志的帝王,正是春秋鼎盛之際,還未成就自己的宏圖霸業,卻即將英年早逝,想讓自己做個名留後史的千古明君,最終卻將得一名聲盡毀的死法。
趙韞深深地閉上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几下,臉上垂死的灰敗色更濃了幾分,他認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