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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醫生拿著唐念被保管在護士站的手機跑回來，臉頰都泛著紅暈，“你那麼著急要手機，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全麻後，唐念唯一能動的左手插滿輸液管，僵硬無力。
她點頭，輕聲說，“麻煩幫我解鎖。”
醫生連忙拿著手機對她的臉解鎖。
復又積極地問，“然後呢？”
唐念說，“幫我開啟主屏上第一個app。”
醫生划動螢幕，嘴裡重複，“主屏上第一個……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變成了驚訝，“你要玩遊戲嗎？”
“嗯。”
唐念表現得太過平靜，好像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的不是她一樣。
懷著複雜的心情，實習醫生點開了那個純黑色的方形圖示。
又聽到病人輕柔地說，“麻煩點選登入，進入第一個地圖。”
“第一個地圖？”
他點選進去，只見螢幕上呈現出一塊地圖。
地圖分為幾個區域，第一塊已經點亮，上面勾勒著栩栩如生的翅膀形狀，其餘幾個地圖都是灰色的，呈現出未解鎖的狀態。
“這個建模好逼真啊。”實習醫生髮出讚歎聲，“這是宗教遊戲？”
“你的id名叫……安德莉亞？有什麼含義嗎？”
唐念說，“系統隨機生成的名字。”
“欸！你有一個任務提示。”
螢幕上彈出提示框，實習醫生跟著讀出，“神殿即將進入第七天，請玩家拔下第七根釘，拿到一根黑色的羽毛……”
唐念溫聲說，“請掃描我的臉，謝謝。”
“天使的羽毛怎麼會是黑色的？”他興趣盎然地追問，“天使的翅膀是白色的，代表神聖純潔，這不是常識嗎？”
一邊點選地圖，對準唐唸的臉。
隨著滴的一聲，手機掃臉成功。
失重感驟然傳來。
實習醫生喋喋不休的嗓音在唐念耳邊拉長慢放，像是壞掉的收音機。
斷斷續續，模糊朦朧。
“惡魔的翅膀才是黑色的……”
消毒水味，儀器的滴答聲，走廊外的腳步與喧囂都消失了。
像揉開的水彩。
身下的病床漸漸消失，唐念從黑暗中墜落，剛經歷過病痛的身體一時間無法適應站立的姿勢，腳踝一軟跌倒下去。
蒼白修長的雙臂從黑暗中伸出，托住了她的身軀。
唐念被擁入乾燥卻不溫暖的懷抱。
“你終於來了。”
泉水般清澈動人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沒有什麼起伏。
但她一時無法睜開雙眼。
太舒適了。
思維沉澱，她感受到有柔軟的羽毛從眼皮上滑過。
“休息吧。”
一陣濃重的睏意襲來。
伴隨著溫柔的話語，唐念意識昏沉，第一次在遊戲中陷入休眠。
……
遊戲要進入第七天了。
唐唸的階段性任務是，拔下最後一根釘子，讓天使的翅膀變成黑色。
失落神殿這一關卡的主要任務是七宗罪，目前唐念一共走了六天的任務，每一根釘代表一個罪名。
第一天，是暴怒。
擅自闖入神聖殿堂的唐念第一次見到了極度危險的天使，地動山搖，碎石岩漿，她將翅膀被撕裂的天使從地獄入口背出。
第二天，是貪婪。
那一天，神殿上出現了許多金銀珠寶，像打翻了的寶箱。天使平靜地告訴她，那是信徒們進獻上來的。
可這座神殿只有她一個玩家，哪來的信徒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