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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半山的土路很難積水,都從另一側的半波崖汩汩淌去。那下面是一片幽深寬廣的原生草木樹叢,再往前,就是沙灘與排浪。
孫白露的手電筒光束,在這蒼茫雲海間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拽著鬱扶疏一路走,一路呼喊,一望無際的大海翻滾著黑色浪花,巨大的浪潮迎頭狂嘯,似千軍萬馬,狂野奔騰。
下面沙灘被吞沒得只剩一片角,海風高歌,浪與岩礁相撞,交鋒出七八米高的浪頭,似死神的長舌。
喉嚨快啞了,孫白露終於停下,她輕輕眯起眼睛,遠眺著廣袤天海。
鬱扶疏側頭看她,因為一路吶喊,少女的呼吸有些急,迎面的烈風讓她的雨帽半掛在耳後,幽微暗光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精緻勻稱的側容,似是一幅畫,她的視線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什麼。
鬱扶疏沒有出聲,安靜站著。暴雨噼裡啪啦砸在微微往前傾的傘面上,傘外嘈雜,傘內闃寂。
許久,鬱扶疏開口:“喊不動了?”
孫白露緩了緩,回神道:“還喊得動的。”
“那為什麼不繼續呢。”
“喊也沒用了。”
孫白露手電筒的光往沙灘照去,距離太遙遠,根本照不到,光束在浮空上便消散了。只剩光之所去處,大雨淅瀝,條條清晰,絲絲可辨。
“不過,她也可能回去了,”想著,孫白露的眼睛重新變明亮,低低道,“最壞的打算已經可以設想,但不能放棄還有好的一面。”
現在還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除了無故內耗情緒之外,別無用處。
她拽了拽手裡一直揪著的衣裳:“走吧。”
鬱扶疏低頭看了下她的手,再看向她的側臉,沉默兩秒,繼續跟上。
雨非常大,鬱扶疏儘量穩住手中的傘,但仍被海風吹得晃悠,好幾陣忽然顛倒的風向,將他的傘面吹反數次。
孫白露抬手幫他將傘面折回來,大雨兜頭潑濺他們,孫白露有雨衣還好,鬱扶疏半身都被打得溼透。
待雨傘第n次被他們還原,孫白露發現鬱扶疏已經是一隻落湯雞了。
不過少年抿著唇,一言不發,只是安靜地將傘撐好撐穩,扶著她走。
本是她拽著他的衣袖,不知不覺變成他反手託著她的前臂。
從土公路下去的路非常不好走,石階泥濘狹窄,野草夾道,鬱扶疏邊過去邊看向孫白露血流不止的膝蓋,忽地道:“你能爬嗎?”
“……哈?”孫白露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爬下去,”鬱扶疏往左前方看去,“平路我可以揹你,這條路,我背不了。”
孫白露道:“平路你也背不了我吧。”
就這一路扶下來,孫白露發現他雖然長得高,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近身接觸才知細胳膊細腿,就他這身板,背得動她嗎。
鬱扶疏瞥了她一眼,道:“那你爬吧,我先下去,你再爬,如果你摔下來,我接著你。”
孫白露道:“你也走不下去,你也只能爬。”
“……”
孫白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臉雖然髒兮兮的,一笑卻頗生動,五官清媚秀雅,眉眼彎彎,弧度恰到完美的寬牙弓,讓她的笑容飽滿自然,分外甜美。
“這條路很近,但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孫白露笑道,“大不了,我們繞去天后廟,從那下山。”
“那得走多久。”
“也沒多久呀,趕在臺風登陸前,來得及的。”
說完,孫白露看了看鬱扶疏這張俊美軒昂的臉。
也是,城裡來的有錢少爺,的確不習慣走這麼多路。環海鄉的交通一直不好,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對她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對城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