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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京微微皺眉，目光轉到他臉上仔細瞧了片刻，似乎有些好奇：“他下樓的時候那麼瞪我，你都沒有看見？”
“有嗎？”助理震驚。
“所以你眼睛到底看哪兒去了？”
“……”
助理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了下，曲起拳頭尷尬地咳了兩聲，小聲道：“所以九爺您剛剛一直在看他眼睛？”
“嗯，你難道沒有發現？他生氣的時候喜歡拿眼睛剜人？但他的眼睛生的很漂亮，眼尾上挑，像一把鉤子，又像是刀馬旦的花槍，所以有些時候讓人分不清是生氣，還是撒嬌。”
“……”
雖然剛剛只注意透光的衣服去了，但助理以前還是看過時銘生氣的模樣的，真的跟撒嬌沒一點點關係。
畢竟那位爺砸人都要挑酒瓶底最厚的砸。
助理真不覺得時銘會撒嬌。
尤其是生氣的時候，那模樣又冷又兇，鬼見了都怕。
九爺究竟是怎麼看出來人家在對他撒嬌的？
“時先生下樓的時候為什麼要瞪您？”助理忽然想起。
他記得自己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分明是九爺自己臉上捱了下。
怎麼被瞪的還是九爺？
“生氣了。”
“九爺，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會跟您生氣呢？”
顧九京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是奇怪，蹙著眉，理所當然地反問：“他這些年跟我生氣不都家常便飯了嗎？除了看我不順眼，還能有什麼理由？”
又道：“夫妻間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
最後問：“你跟你老婆難道不吵架？”
……挺有道理的。
作為顧九京的私人秘書兼貼身助理，徐遂這些年可沒少看見顧九京在電話裡被時銘吼，有時候聲音太大，顧九京都會提前預判，把手機先拿到離自己半米開外的位置。
就怕一不小心耳聾。
熟練得都叫徐遂心疼。
不過顧九京似乎從沒往心裡去過，不論對面的時銘咆哮成什麼樣子，都能一臉淡定地過去哄。
少見的幾次不開心，還是時銘罵完他直接把電話掛了，連個哄的機會都不給他。
甚至再打過去，就是正在通話中。
——又被拉黑了。
徐遂覺得他們九爺在談一種很新的戀愛。
此時追下樓的醫生果然看見一輛車等在路邊的樹蔭下。
車窗沒有升起，裡面是時銘清冷的側臉，就連陽光落在上面，都感覺不出幾分該有的暖氣，整個人氣質冷寂。
讓醫生這種本就不太擅長社交的，更加心生畏懼。
似乎是從餘光裡看見了下樓的他，時銘扭頭看了過來，然後對他說：“上車吧。”
“怎麼稱呼？”車開到一半，時銘突然開口。
醫生似乎有些慢半拍，愣了下，才輕聲說：“林阮。”
本來在閉目養神的時銘忽然睜開了眼睛。
然後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點開聊天軟體置頂的四人小群群聊，開始查詢聊天記錄。
最終在幾個月前的某次聊天裡，找到了這個名字。
[林放：呵，林阮一個傻子都能從家裡跑丟，真給我氣笑了]
[喻黎：林阮？？你哥不是叫林特嗎？]
[林放：林特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哥叫林持。至於林阮，他是我二叔的兒子，前幾年剛從外面接回來的一個沒什麼腦子的聾子。]
[寧言：怎麼說也是你堂弟啊，別說人家沒腦子。不過你二叔不是出軌你哥媳婦兒被你爸丟出國了嗎？怎麼現在又有兒子啦？]
[林放：那是我三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