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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假的,陸野想,原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那些曾經讓陸野心動過的一切,原來全都是齊燕白「投其所好」的結果。
他心裡那顆大石終於轟然落地,激起一片塵埃落定的漣漪,陸野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沒來由的倦怠。
他好像一瞬間失去了糾纏的力氣,也不想再跟齊燕白爭執無謂的話題。
現在再去問齊燕白為什麼騙他毫無意義,失去了平等地位的愛情本來就是一場笑話,再抓著不放也只是撒潑而已,徒增難堪。
何況陸野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齊燕白第一眼就唸念不忘,他思來想去,只覺得或許藝術家都是這樣,自由灑脫,浪漫多情——興趣來了就談一場戀愛,然後輕飄飄地把這當成一個遊戲,亦或是一種經驗。
至於他,大概只是一個誤入齊燕白「興致」裡的意外,所以既不配得到真相,也不配得到真心。
陸野自認為得到了真相,但戀愛一場,直到現在陸野也不得不承認他對齊燕白依舊有感情。所以哪怕齊燕白對他作出了那麼過分的事,只要他沒真的過線,做出傷害到別人的事,陸野也不想追究了。
「算了。」陸野終於說:「之前你對我做的事,我不追究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陸野其實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只有「分手」兩個字才是乾脆有效的解決辦法。但正如他沒法從手上取下那條手鍊一樣,這句話也像是一塊硬鐵,頑固地卡在他喉嚨裡,吐也吐不出去。
齊燕白是耍了他,按陸野早年間的脾氣,這時候早該大發一頓邪火,然後翻臉就走,從此乾脆利索地跟齊燕白一刀兩斷。
但齊燕白騙歸騙,卻也真的對他好過,無論動機如何,那些冷夜寒風裡熱湯熱面是真的,那些耳鬢廝磨的溫情也是真的,所以陸野努力了許久,最終還是沒狠下心說出更決絕的話。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有不捨,努力過後也不勉強自己,只是暗自搖了搖牙,心一橫,轉頭向門口走去。
但他剛剛邁出兩步,齊燕白就緊隨其後地追了上來,不由分說地拉住了他。
「放開!」陸野一把甩開他的手,冷聲道:「我已經給你留了餘地,你別逼我翻臉!」
「野哥。」齊燕白緊盯著他的眼睛,沒在乎他的威脅,只近乎急切地跟他解釋:「我跟你坦白,不是為了別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錯了,以後也不會再騙你——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聲音很軟,隱約帶著點哀求的味道,但陸野看著他的表情,只覺得這個場面頗為諷刺。
「以後?」陸野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一樣,緩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然後冷笑一聲,反問道:「什麼叫以後?你是說以後你再也不會隱瞞我任何事,還是以後再也不會監視我?」
齊燕白被他問得一噎,幾乎答不上話。
齊燕白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有尊嚴的人願意時時刻刻被別人掌控,更何況陸野這樣的人。
但齊燕白也瞭解自己,他對陸野有超乎尋常的掌控欲,這種掌控欲來自他骨子裡隱藏的不安,也來自於他對陸野濃烈而病態的愛——他不可能忍受陸野長久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所以哪怕現在他為了權宜之計妥協,但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把陸野留在手裡。
齊燕白不能再騙陸野,也不想再騙他——反正既然之前的一切已經無法隱瞞,那不如乾脆坦誠到底,起碼能如他所願,讓陸野的目光真正落到他「自己」身上來。
陸野生氣也好,傷心也罷,這都沒什麼,齊燕白破罐子破摔地想,他可以認錯,以後會加倍對陸野好,甚至於陸野喜歡什麼,他就可以變成什麼樣。
他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