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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慕容琰萬般怒火都不知去了何處。
嬌稚的身子裹了厚厚的狐裘仍是不盈一握,從前青瓷凝脂般的肌膚透著花瓣的質感和柔光,現在卻幽涼如玉,纖薄脆弱。
攥緊的手艱難地鬆開,慕容琰心裡泛起熟悉的悸痛。
從淺夕回京到一病不起,從霎時的狂喜到痛入心髓,僅僅只用了一夜而已。感覺著懷中的人溫度一點點流逝,比當年驚聞白宛故去,還要教他恐懼。
之後,淺夕的病情穩定,也沒能帶給他多少安慰,老太醫的話字字句句敲在他心口。他不用問也明白淺夕為何會病來蹊蹺、無藥可醫‐‐不過就是當初重生之時的鬼神之力已然離體,淺夕只剩下一個孱弱的軀殼,不堪陽世壽數,所以,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哪天,哪一個他不經意的瞬間,兩人便又會陰陽兩隔。
這樣的認知讓他每見淺夕一次,都心如凌遲…
默然看著培植梅樹的眾人,慕容琰轉身離去。那銀絲青緞的男子荷包也被他胡亂塞進袖中,一如他鬱堵如麻的心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憑著一隻荷包、一箋書信,就輕易相信淺夕在代涼的半年裡會與元琛生了私情。
春消夏盛,日月更迭。
裕王府裡奇妙的平靜著,因為「宛妃」出現而引起的波瀾也在悄然中淡化,只有夜夜幽涼的玉笛,讓人們不時想起裕王府裡還有一位身份撲朔迷離的女主人。
綠蕪、彩薇因為慕容琰始終如一、不冷不淡的態度,生出一絲慶幸。只要裕王府一日沒有正印王妃,小姐和小少爺的地位就不會有威脅。王爺是念舊的人,不然也不會連她們兩個無足輕重的丫頭,都一直養著。
唯有蓉娘,知道淺夕的謀算計劃,暗暗開始不淡定起來。之前她也篤定王爺是愛之深、責之切,抑或是愛深而情怯也未可知。但是現在,又三個月過去了,淺夕的身子明顯好轉,情況樂觀,王爺卻仍是一副避之千里的樣子,莫非真涼了心?
夜闌,萬籟俱寂。
淺夕手中拈著玉笛,無奈搖頭。她實在是不善此物,偏元涼又是箇中高手,素日吹奏的曲子也都九轉百回,難度極大,真是辛苦煞她了。
翻動著桌案上今日特意去買回來的曲譜,淺夕細細研讀上頭樂師的注釋心得,蹙眉凝思,斷斷續續的笛聲又起…
「王爺,娘娘已經歇下了…」
「沒有,沒有,王爺是蓉娘胡塗了,娘娘就在西廂臨水軒裡!」
「娘娘不在臨水軒!」
「小姐明明就在臨水軒,蓉娘你什麼意思?!」
「娘娘已經歇了。」
「蓉娘,你!」
外頭響起彩薇和蓉孃的爭吵。
淺夕拿下唇邊的玉笛,目光有些恍惚。
三個多月了,他第一次在月上中宵的時辰來了宛汐苑…
沉吟愣了片刻,淺夕抿唇轉身而去。
臨水軒後的小院裡,有一處湯池,專為她祛寒療病而設。
一路衣頻寬解,羅裳委地。
就在淺夕玉足跨向湯池的一刻,身後的門被大力推開,驚散一頭青絲,滑落垂墜,披散在素玉般瑩潤的肩頭、腰際…
看著眼前的一幕,慕容琰腦子「轟」得一聲,頓時失了思考,僵在門口,進退不是。
他少有看見這樣的淺夕,除了那曾經短暫甜蜜的新婚。
沒有蒼白孱弱,沒有痼疾纏身,因為熱氣蒸騰泛起緋紅的肌膚,飽滿瑩潤;筆直修長的腿羞澀地顫慄;依舊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入手必定綿軟柔韌…
廊外,彩薇已經被蓉娘捂住嘴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