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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衡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脾氣驚住了,半晌沒緩過來是什麼回事,等回過神的時候,人便已經不見了蹤影,裴衡一頭霧水,思索了半天,覺得大概是這幾日日日煎藥累著了,果然姑娘家家的身子骨是弱了些,再加上這鷹揚的鬼天氣,方才見她昏昏欲睡,想必這幾日也不曾休息好,待會熬碗安神湯給她送過去吧。
裴衡如是想著,便繼續扇著爐火。
而就在此時,卻見江流火急火燎的正在往別院的方向趕去,裴衡喚了他一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裴大夫。”江流抱拳,凝眉道:“京中來了聖旨,讓將軍回京面聖。”
話音落,裴衡頓了頓,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扇團,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趕到別院時,恰巧碰到江信庭出來,江流將聖旨給江信庭過目後,兩人便去了書房。
裴衡還吩咐下人,等千斛一行人回來後讓羅復趕來書房,說有要事相商。
書房落座,江信庭將聖旨鋪平在案牘上,雙手撐著案牘邊沿,凝眉細細打量,裴衡走過來看了看,索性將那聖旨一推,捲了起來,說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江信庭直起身,雙手抱在胸前,說道:“前些時日我在京中的探子來報,說是見北國的人去面聖了,在湖心亭談了許久,不許任何人接近,如今皇帝讓我回去,想必,是一場鴻門宴。”
裴衡點了點頭,垂下眼簾,說道:“你可知前些日子天機府出了一個六試君子,救世主?”
“略有耳聞,不是說後來染上惡疾不治而亡了嗎?”江信庭轉頭看著他。
裴衡搖了搖頭,剛要說什麼,門外便傳來了小廝的通報:“將軍,羅公子來了。”
江信庭未曾開口,裴衡便像主人一樣,道:“進來。”
門被推開,方才院落中那儒雅的公子走了進來,對二人作揖行禮,裴衡看著他輕笑,諱莫如深道:“救世主,來了。”
此話一出,江信庭大抵猜到了七七八八,再次上下審視著這個斯文有禮的男子,還是覺得十分眼熟,但總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了。
三人落座,裴衡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用蓋子輕輕擦著杯沿,說道:“我與羅公子在珍珠坊相識,當時的確是身染惡疾,但經我手醫治脫離了陷阱,那時我和師妹暫住珍珠坊,其中起了幾分疑慮,直至後來我來到了鷹揚,得知趙公子去了珍珠坊,便託他一路暗查,才知道了他是從天機府逃出來的。”
說完,羅復臉上原本那客氣的笑容便凝固了,轉頭漠視著裴衡,眼底有幾分怒意,道:“你調查我?”
裴衡笑了笑,說道:“不必在意,當時你不還設下了陷阱害我與師妹走失,咱倆扯平了。”
羅復回過頭,只淡漠說道:“我並非是什麼救世主,你們找錯人了。”
江信庭一直在想事情,半晌,他藉機開口,問道:“羅公子,我們是否見過?”
羅復看著江信庭,搖了搖頭,說道:“並未見過,在下沒什麼印象,不知你們找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方才裴衡讓羅復進來的時候,江信庭只覺得有些唐突,此等緊要之事怎好讓外人知曉,況且天機府與天策府本就是死對頭,更不妥當,可不知為何,此刻江信庭看著羅復,心中的疑慮盡消,總覺得面前的人十分熟悉親切一般。
想著,江信庭說道:“聖上旨意,要我進京。”
羅復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促狹,卻轉瞬而逝,繼而看向江信庭,問道:“這與在下何干?將軍是想讓在下陪同?”
裴衡搖了搖頭,說道:“此番進京恐不能全身而退,北國的人去見過皇帝了,不日便傳旨讓他進京,羅公子覺得這其中,是什麼意圖?”
羅復一臉狐疑,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