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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志永按著杯子,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但話卻如針如刺,紮在我心底某塊最柔軟的肉壁上。
他說:賈臣,進去這麼久,就差你沒來看過我了,是不是該自罰一杯先?
我被他說的臉上發燙,握著酒杯乾了個底朝天,杯子拍在桌上,朝老畢:滿上!
他這才端起酒杯,臉上笑容完好無損,又朝老畢和林寒川看了看,說這杯酒十年前,沒喝成,今天總算是補上了。
十年前,就在這張桌上,我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因為老畢痛下誓約,留著這杯酒,十年後再相會。
那時候我們尚能展望,展翅高飛,憧憬希望;而如今,只剩下回望,回憶往昔,獨自絕望。
喝完這酒,就像是結束了某個邪惡的宗教儀式,杭志永和老畢都心滿意足的走了,林寒川讓我上了他車,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緩緩地點了根煙,說賈臣,你打算怎麼跟我談?
我雖然處境不夠優,但至少大腦轉的還夠快,我說你想怎麼談都行,只要還有可談的餘地。
他吐了口煙圈,說餘地當然有,取決於你的態度。
我想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可尋,不如先認錯,爭取寬大處理,我說那事確實我乾的不好,吃了個來回,一共拿了四百萬,現在有兩百萬在股市裡拿不出來,還剩下兩百萬,你要還認我這個老同學,還看得起我這個兄弟,就收下行不行?
他眯著眼睛,思考良久,突然詭異一笑,說賈臣,錢我就不要了,你陪我睡一晚怎麼樣?
26、石城陽光,走遍四方 …
我跟林寒川相識相交是從九二年開始,這麼一路下來,竟過去了十三年。
他老家在大連,但是北人南相,長得非常秀氣,這人表面上平和,但內地裡陰毒,與我本是同類。大學四年裡,我倆雖對外稱兄道弟,但一直面和心不合,正是因為身處同一卦限,將彼此看得太明白。
後來走上社會,和他之間反而較上學時更近些,利益將我倆捆綁,強制在同一陣營裡。就像與蛇同舞,與狼共處,這些年裡我們廝混在一起,看起來交情極好,但實際上我從未相信過他,也清楚,他未曾拿我當過兄弟。
我雖想過,有朝一日他必會咬我一口,但從沒想過,他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ldo;去我家。&rdo;他一踩油門,&ldo;你也知道,我從來不帶人回家過夜的。&rdo;
我臉色發白,說林寒川,你他媽真的假的?不就是兩百萬,至於嗎?布這麼大個局你累不累?還有什麼計劃,一併說了吧!
他笑而不語,伸手開啟電臺,裡面百利甜在發嗲:收音機旁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晚上好,又到了今夜不寂寞的時間,就讓一首莫文蔚的電臺情歌,開始我們今天的節目。
&ldo;這小子我上過。&rdo;林寒川把音量調低了些,&ldo;叫起來嘶聲力竭,好像你不是在幹他,而是在扒他皮,抽他血。&rdo;
我說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說明白了你能死啊?
他說你別急啊,到我家坐坐,喝杯茶,不好嗎?
我被他的態度弄得快發瘋,說我求你了,寒川,不,林檢,看在這麼多年交情上,別玩兒我了行不行?
他哼了一聲,說不是我要你什麼,而是有人要你什麼。我問是誰?他嘆口氣,說賈臣,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在外面瞎搞,早晚惹禍上身?我一愣,不明就裡,說什麼意思?他不吭聲,油門一踩到底。我耐著性子跟他回家,心中揣測不停,到底是什麼秘密呼之欲出?
遠處群山已經入眠,霓虹圍繞下的廣告牌鱗次櫛比,廣告詞光鮮亮麗,就好像站在一群媽咪站在你的面前,說來看看吧,新到的貨,盤靚條順會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