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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說得輕鬆點,旨在婉拒,但她不開竅,以為我這是變相挑逗她,很直接地說:&ldo;臣哥,我陪你睡覺行不行?&rdo;
話音一落就開始脫,她本來就沒穿幾片布,這麼三劃兩繞地除得只剩基本點了,我見形勢失控,只好一拍茶几,大喝一聲,說小韓,你把我賈臣當什麼人了?走,趕緊走!
好巧不巧,話剛說完門鎖就轉了兩圈:海東青回來了,這小子也夠驚人,第一反應就是去廚房找菜刀,兩眼通紅,獸性外露,誓稱砍死一對jian夫y婦。不過這齣鬧劇後來成了我甩了海東青的一個契機,現在想來也算是樁好事。這是後話,不提。
當時,我護著韓元往外跑,完全沒機會做出什麼多餘動作,直到把她送回家的時候她都還是半裸著,我倆四目相對時,十分尷尬。我沒敢多留,點撥了她一句就走了,我說你想幹律師,陪我一個人睡覺沒用,你得陪的人多了去了,石城法院多少法官,你睡得過來嗎?但如果在體制內,你只要把頂上大老闆哄好了就能有一席之地,我建議你還是再仔細考慮考慮。
那晚之後小師妹再沒打過我主意,沒過多久我聽人說她進了法院,當了書記員,再三年就成了審判員。這裡面,陸長明的鹹豬手默默操作著。再往後就有點戲劇性了,陸長明老婆不知怎麼發現了他們的jian情,聲稱要向高院、紀委、中宣部揭發,搞死這一對狗男女。這事挺有意思,前面兩個組織我能理解,最後那個比較另類,不知意欲何為,難道是想把這一段改編成反貪苦情劇每晚八點強姦觀眾眼睛?
這事最後以韓元調職去基層法院幹內勤收尾,結果這麼一來,她倒樂得當個專職二奶,越發肆無忌憚。
我打算把左寧先送回去,便問他現住所,他說不用了,我打的回吧。我頓時有點不快,懷疑他跟陸遲沒斷掉,或者是又跟誰好上了,不知出於什麼齷齪的心理,堅持要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眼。
不過到了之後我才弄明白他不想讓我來的真正原因:那地方實在是太破了‐‐八十年代建的集體宿舍,現在改造成單居室出租‐‐他就佔據著五樓最角落裡那間。
一進門是一股老房子特有的黴變的氣味,透過鼻腔刺激著大腦神經,這味道無論你做多少次清潔都不會消散,因為它已經深深地滲透進牆體本身,成為了這空間裡固有的一部分;一張摺疊床佔據了大半房間,小得剛夠轉身,沒有陽臺,沒有獨立衛生間,兩平米的廚房裡油垢厚得拿刀都刮不下,而最糟糕的是竟然連空調都沒有,一個老式電扇吱吱呀呀地挑逗著熱氣流,掀起一股又一股熱量,對降溫毫無貢獻。
這大概是他為什麼下班了還想在律所多待一會兒的原因:吹吹免費空調,尚能保留一絲生在人間的念想。
我本想趁著這大半個小時跟他來一炮,這下子胃口全無,出了一身汗,萬分焦躁,只想趕緊抽身,於是便說了句晚安,拔腿就走。
下樓把車發動了,我又朝那棟灰樓看了一眼,幾乎有點心動了。然而立刻就清醒過來:這是苦肉計的進階版。不過倒是佩服這小子的耐心和毅力,到底是什麼動機支援著他作踐自己只為博我同情?一定很龐大,很有深度。
開到鐘樓廣場的時候離預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我倚著車身抽了幾根煙,望著滿天繁星,心中無端猜測,老畢和小師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韓元又為何來找我訴苦。
不多時,一輛計程車停在面前,我主動上前來開車門,韓元一襲長裙拖地,臉上的妝花了大半,頭髮也散亂著,估計是經歷了一場精彩的廝打。我搶著替她付了車錢,再摟著送上了我的車。
到家打了杯果汁,安頓她在沙發裡坐下,耐心地勸慰安撫,方才終於得知了些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