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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驀然發現,那不是樂譜,而是一本詩集。封面上四個藝術體大字:畢柯詩選。
老畢離校那晚上,把我們幾個人叫到床邊,以彌留般的神情贈了我們幾個兄弟一人一件遺物,林寒川得到了一支派克鋼筆,我得到了詩選。這在當時幾乎是老畢的命根,而十年來我卻沒有哪怕一次地翻開過。
我又往後翻了幾頁,是時,一張發黃的紙片隨著書頁掀起的微風輕揚著飄落在腳下,我撿起紙片,上面是老畢的字跡,他寫得一手漂亮的行書:
這個世界倒塌了
不是轟然一響
而是唏噓一聲‐‐
10、套馬杆 …
十年前,畢柯有個小師妹叫韓元,挖空心思追他,每天買好豆漿油條,守在宿舍門口等他出門,誰知老畢見她便如鋒芒在身,唯恐溜之不及,千年貞操毀於一旦,無顏見祖師爺,二人整天追逐奔騰於n大校園,成為風景線一道,供來往遊客駐足觀望。
平心而論,小師妹長相端正,又發育良好,一對波濤洶湧,無數型男折腰,在n大也算是系花級別,而老畢當時的身材卻跟今天走了樣的顧升有幾分神似,還架著一副高度眼鏡,蓄著一頭文藝苦情男專用長發,就外形而言,絕對是個逆天的存在。
一邊是美女捨命追求,一邊是老畢拼死相抗,這段孽緣在當時的n大曾掀起驚濤駭浪,沒留下佳話也傳過閒話,總之名揚整個大學城,是為老畢傳記中的重要一筆。
我本以為老畢那時傻缺,過後總能回味過來,更以為此等烈女世間極品,是情是意感天動地,定當成就一番大明湖畔好姻緣,卻沒成想老畢還真就守身如玉整十年,而當初口口聲聲今生非老畢不嫁的痴情女一號,現如今竟住起了洋房開起了寶馬當起了中院副院長的準二奶。
這世界如此顛倒,難為我們還都曾有過幻想。
第二天是個陰天,悶得像一鍋加蓋的溫水,幾百萬青蛙在鍋中徜徉,直到溺斃其中成了一鍋鮮湯,誰都別想脫身。
我沒開車,地鐵乘到新市口南站,然後步行到總統府,門口買了張票,抬腕一看錶:三點五十三。
還有七分鐘。
我吸了吸鼻子,又把包帶往上提了提,朝著大門,一往直前。
總統府是我的福地,每次接到大案子,我總要來這裡坐一坐,來問問那個沒落的元首,這個案子,這次我會不會翻船。
同行之中多信徒,一邊殺人一邊求佛,有人供和尚,有人捐廟堂,有人唱聖歌,有人高呼聖母瑪利亞,唯獨我對敗將情有獨鍾,因為我總是勝訴,卻並非出於正義,而他落敗,也並非真為糙寇。
進了大門,我一路向北,直奔子超樓,這地方我來過太多回,比n大校園還熟悉。最初我來,是為了以史為鑑,提醒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如今,只為尋找一點慰藉‐‐在這個唯一不屬於時代的建築群裡,在這個舊政府的嘆息聲中。
防空洞在子超樓東邊,洞口狹窄,洞內陰暗,我小心翼翼地摸進去,一路開燈,雖然並不亮堂許多,但也終歸沒那麼暗。
今天週五,遊客很少,三三兩兩怨侶正在外頭隔園對罵,我裡裡外外摸了個遍,遍尋不見老畢,抬腕看錶,已經是四點過去七分了。
我在下面又轉了幾圈,空氣陰冷,氣氛並不怡人,憋著難受便出來透透氣,剛冒了個腦袋尖,老畢電話便到,我知道他又玩花樣,接起一聽,他說,對不起兄弟,我還是不敢相信你,沒法和你見面,你把錢放到對面家樂福的儲物櫃裡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對我倆都好。他的話其實很有道理,但此刻我卻聽不進任何道理,我想見他最後一面,當著這個曾經最珍貴的兄弟的面,敘一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