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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時的激動,更讓他感覺不安。
打電話給何洛,是一個男生接的。很體貼吧,捂住話筒,掩飾著,說她無暇分身。她在躲避誰,卻並不是自己。
“我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事。”
“珍惜眼前人。”她委婉一句,說給別人,還是自己?
每日太陽落山後大家都到庭院裡乘涼,就像監牢裡放風時間,誰都不想錯過。
抬頭不見低頭見。張葳蕤這兩日看到沈列都沒有給他好臉色,心裡感慨頗多。11點熄了燈,想想自己馬上又要老一歲,忍不住起身點了蠟燭,摸出日記本來。
“做人真是好失敗!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這是頭一次,讓人一下子覺得老了好幾十年。”她寫道,“即使是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她,也沒有這麼挫敗。我知道,在某人心裡,這個女生,是我無論如何都取代不了的。對他的情漸漸淡了,就算我再關心再打聽,也不會痴迷到心痛。而現在,當另一個人帶來歡笑的時候,居然發現,我再次敗到同一個女生手上,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你還不睡啊?”上鋪女生問。
“哦,太亮了,照到你了是麼?不好意思啊。”
“我怕你燒了我的蚊帳。”
張葳蕤吹熄蠟燭,寂靜的黑暗中,孤單如潮水。腦海裡全是沈列嚴肅的表情,平素嘻嘻哈哈的他難得認真一次,認真地為曾經喜歡過的女生開脫。呵,或許是依舊喜歡的女生呢,誰知道呢?
反而淡忘了日前見到章遠的模樣。
倒是再次印證了一件事。她想,朱古力不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喜歡一個人,怎麼藏也藏不了。如果那麼討厭一個人,收到的名片大不了順手放在包裡,何必放在錢夾的暗格?
又想起當年朱寧莉說過的話:“一見不能鍾情,那二見、三見呢?你這樣的小女生對章遠這樣的男生是沒有免疫力的。”
難道她就有?還總說我是長不大的小孩。
張葳蕤一時間說不出是感慨傷懷,還是佩服自己的冰雪聰明。
有人“篤篤”地扣著窗稜。張葳蕤的寢室在一樓,常常有人忘記帶門卡,隨便挑個寢室喚人開門。她心情不好,懶得應聲。但是窗外人執著地敲著,還是少先隊員敲隊鼓的節奏。
煩不煩啊!張葳蕤悶聲嘟囔:“別敲了,都睡了。”
“壽星也睡了?”
是沈列,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生日!張葳蕤半坐起來,忍住笑:“是啊,都睡了,在說夢話呢。”
“啊,可惜了這麼好的蛋糕,只能去喂流浪貓。”
“這就是你說的,這麼‘好’的蛋糕?”借一線槐樹枝葉間漏出的瑩白月光,張葳蕤打量著面前分不出造型的奶油和蛋糕混合物,“真是好抽象。”
“你試試看從牆上摔下來呀,也會變得很抽象。”沈列揉著腰。
四一個人的地老天荒(3)
“啊,你摔下來了?……活該。”
“不是我,是這個蛋糕。我不是武當派門下,拎著蛋糕還能來一手縱雲梯。”沈列指指牆頭,“我本來想先把盒子放在那兒,然後自己翻過來,誰想到一失手扔過頭兒了,直接從牆外甩到牆裡。”
“你成心的吧?”
“是蛋糕不想被你吃,我有什麼辦法啊。”沈列轉身,“我走了。”還哼著歌,“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從不寂寞,從不煩惱,雖然我就這麼老掉了……”
“不吃也別浪費啊。”張葳蕤摸了一手奶油,飛快地在他鼻尖一抹,“哈,這樣也不錯,byebye白鼻頭,回馬戲團去吧!”
沈列還手,張葳蕤腦門上立刻多了一道巧克力醬。“印第安人。”他笑。
兩個人打打鬧鬧,片刻滿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