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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
「你呢,你想學會什麼?」
通常心理醫生在與患者的對話中,一個最突出的能力就是引導力,引導患者慢慢曝露其內在的心理問題。
可此刻的提問,符舟全然沒有套話的意思,她只是下意識地,就想去了解秦照內心所想。
秦照仍舊看著她。
許久,他乾澀的唇角動了動。
「贖罪……」
「我想知道……怎樣才能贖罪。」
說著,他又像被抽了脊樑骨一樣,身軀一塌,無力地靠在床頭。
「曾經在餐廳,你問我是不是有罪加身。」
「我現在回答你,是,我罪孽深重。」
那頭話音落下。
符舟卻陷入沉默。儘管秦照就在眼前,她卻對他捉摸不透。她聽不明白他的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自認罪孽深重。
在餐廳的一場對話,只因她心中有怨。可當瞭解了事情經過,她對秦照感恩與愧疚並存。
「秦先生,我記得你曾說過著火的房子……」咬了咬牙,符舟意欲試探,「或許你說的贖罪,同它有關嗎?」
如果他懊悔自責的是那一場火災,可是不是的,那與他無關。究其根本,原因也是在於她。
符舟揪著心,等待秦照的回話。
秦照卻縮了縮身子,深深埋下頭:「繼續念經吧。」他願意攤開傷口,只在剛才的一剎。
此後,他徹底閉口不言。
符舟無奈,翻開法華經繼續誦讀。
直到她一字一頓,唸完了一首很長的偈頌。秦照終於閉了眼,睡著了。褪去一身鋒利輪廓,柔軟得竟還似少年。
也只有在這樣的深夜,他會顯現出另一面的自己。脆弱,不安,同白日裡的無堅不摧截然相反。
可這對比有多強烈,符舟就有多困惑。
他心裡明明藏著那麼激烈的情緒,苦於他不肯吐露,她也難以琢磨。只能看著他繼續自我禁錮,畫地為牢。
輕掃一眼床上那入睡後仍保持蜷縮姿態的身軀,符舟心想,沒關係,反正她願意等。
等他主動開口的那一天。
並且如果他真的有罪。
那她就陪他一起贖。
常說人間最美是四月。
帝都的四月,也確實美,大街小巷,梨花海棠開遍。
還有a市老宅那個院子,也是繁花爭艷。
所以這天週六早上,符舟就接到了符遠山的微信視訊通話。通話目的不為其他,為的就是喊她賞花。
面對手機螢幕裡的花團錦簇,符舟也習以為常。
她深悉符遠山有多喜歡種花,老宅的院子被他打理得一年四季花開不斷。平常時候,院子裡哪種花開了,符遠山就喜歡拍照發給她看。
這會兒客廳一角,符舟正下了跑步機,就聽見那頭符遠山興沖沖介紹:「舟舟,看這裡,這是我新種的白牡丹。這個天兒開得正好,要說牡丹啊,還是白色最漂亮,你說呢?」
「嗯嗯,漂亮,白色最漂亮。」
符舟拿自家老爸沒辦法,只好一個勁兒地附和。
其實此時她身旁,大片的落地窗外,也有一個漂亮的內部庭院。不過庭院裡花種的不多,以綠植為主,每週都有專門的園丁上門打理。
「還有這裡,海棠也開得好極了。」
話音一起,手機螢幕裡又出現一簇海棠,紅粉白交雜,小朵挨著小朵並開梢頭。
不過這次符舟卻沒顧得上應聲。
余光中,秦照下了樓梯。他正注視著她,她也偏頭過去,朝他莞爾。
秦照看符舟一手舉著手機,知道她在視訊通話,也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