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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野平正在一旁給奄奄一息的陸抑非輸送著靈力，縱然他天賦異稟，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息淮瞟了他們一眼，像是故意拖延時間似的，慢悠悠的扇著扇子，向莊毓不輕不重道：&ldo;體面的死去，和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去區別還是挺大的，至少，你與那做鬼的情郎在陰間相會時，他不會被你的模樣嚇得退避三舍。&rdo;
這話跟挖了莊毓的心似的，當年若不是她面容被毀，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區區一個御醫。
莊毓滿不在乎的笑了，&ldo;你說來楚生？&rdo;她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骷髏頭骨，語氣中帶了幾分詭異的嬌意，&ldo;你看，他也沒比我好到哪去。&rdo;
莊毓的右手狠狠一扯，終於將黏連在脖頸後的最後一塊皮撕了下來，她狠狠的將皮甩到了地上，向乾嘔著的莊意映道：&ldo;你瞧著噁心麼？我可是頂著這東西過了二百年！&rdo;
&ldo;二百年啊！&rdo;
莊意映難受的直起身，&ldo;楚生哥是怎麼死的？&rdo;
怎麼死的？已經過了這麼久，壽命怎麼著也該到頭了，他能是怎麼死的？來楚生至死都不肯喝下他自己制的藥，獨獨留她在這世上這麼多年。可莊意映怎麼會信她呢？聽她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質問她怎麼會殺了來楚生罷。
莊毓揚起頭顱，此時她本來的面容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一半是猩紅色的猙獰，另一半則乾乾淨淨，光潔的如少女一般，而她的眼睛和手指則是一副老態。她高傲道：&ldo;他想死，我便讓他死了。&rdo;
莊意映不可置信的看著莊毓，難以相信曾經溫柔的姐姐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她指著莊毓手裡的骷髏頭骨，道：&ldo;那你也不至於將他、將他……&rdo;
莊毓不願與她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莊毓上前一步，笑道：&ldo;是不至於。&rdo;她直視著莊意映，道：&ldo;你看著我。&rdo;
她的目光幽深，&ldo;等我死了，你就會是下一個&l;女帝&r;。&rdo;莊毓指了指地上的人皮，笑的溫柔，&ldo;那個東西，遲早會蓋在你的臉上。&rdo;
&ldo;意映啊，聽姐姐一句話，離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遠些。&rdo;
莊意映聽著莊毓用著她最熟悉的&ldo;阿姐&rdo;的語氣說話，只覺毛骨悚然。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有些茫然。
息衍在這時緊緊的握了握莊意映的手，她抬眼看他，忽的便定下心來。
息衍看了一眼息淮，息淮仍噙著笑，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息衍淡聲道：&ldo;把雲居雁放開了，你倒是放心。&rdo;
莊毓冷笑著威脅道：&ldo;雲居雁要是不在我手，陸抑非也別想活！不過‐‐&rdo;她看著息淮道：&ldo;陸抑非若死了，怕是正合若泊君的意罷？&rdo;
息淮手中的念爾劍發出了一聲冰冷的嘆息，寒鐵出鞘，劃開了莊毓的髮髻，劍尖靈巧的挑著莊毓發間的金步搖，打了個彎飛回到息衍的手中。
息衍將金步搖拋給應野平道：&ldo;解藥。&rdo;
應野平掰開金步搖，裡面是中空的，裝著一些白色的藥粉，他低低道了一聲謝，小心翼翼的將藥餵入陸抑非的口中。
莊毓花白的頭髮狼狽的散落著，她驚怒的看著息衍道：&ldo;你是怎麼知道的？！&rdo;
息衍淡聲道：&ldo;你整理鬢髮時，總會特意穩穩那隻步搖。&rdo;
大勢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