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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水越來越喜歡那樣的場合，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喜歡那樣的場合，早就已經不僅僅是限於收集山歌了，而是，他渴望看到臘美的身影，喜歡聽到臘美的歌聲。

舒要根見田之水記了厚厚的兩本山歌，就問他：&ldo;記了好多首了？收穫不小吧。&rdo;

田之水把本子遞給舒要根，說：&ldo;那當然，你看這首，還有這首，多美啊。&rdo;

舒要根沒有接他的本子，繼續說：&ldo;嗯，是不錯。我是說，除了收集山歌，你還收集些別的吧？&rdo;

田之水說：&ldo;不，別的我不喜歡，也不懂啊，比如收集蝴蝶標本，收集植物標本什麼的……&rdo;

舒要根道：&ldo;田老師真是個實在人。&rdo;

田之水說：&ldo;算是吧。&rdo;

舒要根笑了，說：&ldo;田老師又實在，又有文化，你要小心啊，莫被哪個姑娘看上了，會把你收去做上門女婿，到時候你跑都跑不脫了。&rdo;

田之水聽了這話，不由得怔了一怔，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他立即搖了搖頭，好像要把那道白色的身影給搖出去。

舒要根見他搖頭，以為他不贊同，就說：&ldo;花在紅中正好採，我們這裡的姑娘，看起來個個都溫柔得像春水，其實呢？雲霧藏得千斤雨，個個都厲害，你可得小心。&rdo;

田之水認真地說道：&ldo;我嘛，一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莫去害人家。&rdo;

舒要根也笑了，說：&ldo;對了，我現在有一個想法。我和臘美的事，原來打算是等到了秋天，打了穀子後才辦的，現在，趁著你還在這裡，我想提前把親結了。&rdo;

田之水的手一哆嗦，聲音也有些變了，說：&ldo;怎麼要提前？這、這和我在不在這裡有什麼關係？&rdo;

舒要根說：&ldo;當然有關係啊。你是我們靈鴉寨的貴客，我要請你做我的伴郎。這樣，臘美也會非常樂意的，你不會拒絕我吧？&rdo;

田之水趕忙笑道：&ldo;我怎麼會拒絕呢？&rdo;

舒要根說：&ldo;就是嘛，我不會忘記，我們兩個是睡同一鋪床的兄弟哩。&rdo;

田之水說：&ldo;那是那是，你放心，我給你做伴郎。&rdo;

舒要根說：&ldo;一言為定，明天就去臘美家&l;看日子&r;。&rdo;

田之水又是一個沒想到，驚訝道：&ldo;這麼急？&rdo;

舒要根鄭重地點著頭，說：&ldo;是的，我已經給寨老請假了，他聽講我明天去臘美家提親，也很高興，甚至，比我還高興！&rdo;

田之水說：&ldo;你是他最得力的幫手，他當然會為你高興。&rdo;

舒要根的臉上變得鐵青起來，說：&ldo;寨子裡每一個人成親，他都會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rdo;

田之水有些糊塗了，問道：&ldo;為什麼？&rdo;

舒要根冷冷地說：&ldo;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們都是&l;瑪神&r;的子民，不該議論這事。&rdo;

田之水第一次聽到&ldo;瑪神&rdo;這個詞語，問道：&ldo;&l;瑪神&r;？&l;瑪神&r;是什麼？&rdo;

舒要根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說：&ldo;莫問了，問不得的，睡覺去吧。&rdo;

二

第二天，舒要根和田之水起了個大早，兩個人一起往臘美的寨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