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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九月初三。
宜:成親、會親友、祭祀、入殮、移柩、收養子女。
忌:搬新房、安葬、作灶、探病、伐木、開渠。
薛家的小院裡,今天的日頭不曬。
微微的光亮打在石頭鋪就的小路上,夏秋的草綠跟著爭輝。
路的盡頭是灶房,梨娘坐在門邊擇菜,和身旁的婦人談笑。
“娃娃也到百日了,你總算輕鬆些。”桃娘看著已為人母的妹妹,有些感慨。
雙十年華,龍鳳雙胎。
誰碰到不讚一聲好福氣!
她倒是要看看,村口那些爛心爛肺的婦人,究竟還敢不敢,一口一個煞星地指摘狗嚷。
桃娘只覺得一口惡氣抒在胸口。
爹孃去得早,她姐妹二人活得好好的。
這多少過去日子,都是自己個把自己拉扯大。
不就是嫁成村子略有些銀錢的薛家婦,那些酸黃瓜便一口一個煞星胡扯。
她們也不想想,薛家二老滿身病痛。
除了這處還有些看頭的舊屋子撐著骨頭,哪兒還有什麼好東西能細摳。
“安心過你的日子。”桃娘拍拍妹妹的手:“別管那些酸透的碎嘴婆子。”
“好。”梨娘乖乖應下:“日子我會過的,薛哥待我好著。”
在阿姐桃娘面前,她不夠強勢,本就是個妹妹。
“那就好。”桃娘很利落,轉而問道:“娃娃百日都請了哪些人家?”
“就大姐,村長和林大夫三家。”梨娘摘著菜回覆:“薛哥瞧不上村裡那些落井下石的村民。本也是逃荒來的,公爹和婆母走後他們便愛指指點點,薛哥說不上趕著找不自在。”
“那也好。”桃娘也知道這些村民的通病。
“可日後還在這村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們怎麼過日子?”她又不免為這對少年夫妻擔憂。
“薛哥說過些時日,便去遊州城討生活。”梨娘垂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姐姐。
她和姐姐是村子裡最親最近的人,如果她走了,姐姐便誰也沒有了。
可還有什麼辦法呢?
娃娃孃胎裡便不足,若再不掙些銀錢。
門外那五畝地和這間十幾年的舊屋子,便是她一家四口的墳塋。
“姐,你和我一起走吧。”梨娘突然抓住桃孃的手。
“村子太偏遠,做穩婆也絕不了那些汙糟。這世道女子總是更艱難些,既然處處都苦,還不如換個寬敞地,起碼還自由些。”
“姐討厭這裡,卻也熟悉這裡。”桃娘摟著自己妹妹:“你夫婦二人尚且是兩眼一抹黑,我又怎麼能前後腳跟著扯步子。”
“梨娘你要知道,姐還在村子,這裡就永遠有你們的容身之地。若遊州城是個容不下升斗小民的龐然大物,你們回來,姐還有飯食床鋪墊著。”
“若都走了,依這山旮旯的尿性,你我都只當是死人,別說這屋子,恐怕菜籽都留不下一顆。”
“去吧。”桃娘笑著捧起妹妹的臉,淚水被她擦乾淨:“聽說遊州城的溯洄殿極靈驗,過些時日便有祭祀,好好替姐姐拜拜。”
“好。”梨娘抽抽搭搭的應下。
事已至此,人總是被一步步推著走。
她再不願意,也不能落個跪下去爬著。
“梨娘!梨娘!”
一聲老邁的粗喊傳來,梨娘誒了一聲,手裡的菜都來不及放下,便急匆匆起身去門外。
到門外一看,是村長從田埂上遠遠地往這邊趕,一邊趕一邊高呼,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
梨娘站在家門前,見這一幕心頭忽地狂跳起來。
顧不得愣怔間掉在地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