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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拍的第一場戲。
攝影棚燈光大亮,他看到演對手戲的那個演員,帶著令人愉悅的笑容,向著他走來,伸出右手:「歡迎來到這裡。」
那個電影是說什麼呢?啊,想起來了。他扮演一個新上崗的雜誌小編輯,冒冒失失,每天都有無數個問題要問主編。
他的問題並不總是能得到答案。
主編總是在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摟住他的肩膀說:「做文字工作的,更不要迷信文字。」
他總是不明白。他總是想在書本里獲得、給出關於某些東西的真相。
那部電影的結局是什麼呢?
小編輯站在海邊,一本接著一本地點燃他的書,看著飛灰沉入大海。最後一個鏡頭裡,岸上已無人跡,海面上陣陣漣漪。
海水聲成為世界最後的唯一的聲響。
林棲冷汗涔涔地收回手,他全身顫抖著,無力地倒向蔣修思。命運捉弄的手掌終於從他頭上移開,但他感到焦渴乏力至極。
「我太脆弱了,」他虛弱地說著,「脆弱得不堪一擊。我媽媽生前最大的心願是我能夠好好長大,認真生活。」
蔣修思攬住他,看著眼前美如煙雲的桃花,輕聲說:「你哪裡又不認真生活了呢?」
林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覺得我很盲目,並且可能會一直盲目下去。」
他頗為洩氣地再問了一個問題:「你會覺得我可笑嗎?所有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
一隻手珍重地撫摸上了他的臉頰,林棲順著那力道側頭去看向蔣修思。桃枝重重疊疊地在身後,眼前是蔣修思完美到極點的臉。
林棲死寂的心又跳動了一下。
而後,他的嘴唇被輕輕一吻。
蔣修思的聲音十分真摯:「我不覺得你盲目,也不覺得你可笑。我只是覺得你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人。」
林棲微微仰起臉。在桃花的香氣裡,他好好地感受了一下那個吻。他不禁問:「不同在我特別天真?」
蔣修思沒有回答。他問林棲:「這個世界的答案讓你感到痛苦了嗎?」
林棲思索了一番,或許是因為方才那個吻,他感到這個世界的答案彷彿也不那麼苦澀了。
隨著這樣的思緒落下,天地忽然急劇變化,地面瞬間裂開,形成無數深不可測的裂縫。海水上湧,不斷吞沒陸地,頃刻間就讓這處變成了汪洋大海。
桃樹被水流衝倒,桃花四散在海面。蔣修思和林棲抓住了所在的那棵桃樹的樹枝,站在了上頭。
他們遊蕩在這無邊無際的海上。
遠處湧現出一輪金光燦爛的落日,它正向著海面緩緩下沉,光亮灼眼。等到它不再照耀之時,書頁上的字就將會被黑暗吞沒。
海風在耳邊呼嘯。
世界此刻是無比的寧靜。
一枝桃花從手裡滑了出去,那隻不務正業的手拉住旁邊一隻正攥著桃枝的手。
又一枝桃花俏生生地在海上自由呼吸了。
林棲忽然輕鬆地笑了出來,他回答了蔣修思那個問題:「不痛苦,這只是一本書而已啊。」
醫院裡,外婆往花瓶裡換上一束新鮮的百合花。
插好花後,她用手帕細細擦拭乾淨手上的水漬,再將手帕認真疊好了。正要回頭,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一怔。
身後響起伸懶腰時那種骨頭格格響的聲音。
她一下子扭過頭。
病床上半坐起的人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外婆,早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寫得費勁,前期大綱沒做好,後面直接脫綱了,導致結構和節奏都有些問題。我沒能夠把想表達的東西講好,千言萬語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