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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進來一個穿著馬克雷式花格呢的青年,斜斜地戴奢一頂帽子。
當他繞室而行的時候,他的衣服披在肩上,他的短裙揚起。他吹奏出的聲音是妲羅在夢裡也未曾聽過的。
他吹了兩支曲子,才走到公爵身邊問道:“大人,今晚你想點支曲子嗎?”
他說話帶著很重的蘇格蘭口音,很難聽懂他說的是什麼。公爵給他一個指示,妲羅聽出講的是蓋爾語。
於是那吹笛人又繞桌而行,樂聲立即充滿整間屋子,成為外面美的鄉村原野的一部份。
侍從把一隻小銀盃放在公爵身邊,公爵把它遞給那吹笛的人。
吹笛者舉起銀盃作敬酒之狀。
“西蘭提,”他說著把酒一飲而乾。
他鞠躬退出了房間。從他們一起進餐直到這時公爵才頭遭跟妲羅說話。
“我想你很喜歡聽笛子是吧?”
“太美妙了,”她同答。“在我想像中笛聲就是像那樣子的。”
“怎麼樣的?”
“好像它會讓你又想悲泣又想歡笑,讓你聽見蘇格蘭人民心底的話語。”
“笛聲真的讓你感覺到那樣嗎?”
“我希望能夠表達得更好些,”妲羅同答。“費瑞克先生告訴我,吹笛人在氏族中有多重要。現在我瞭解了為什麼三軍會勇往直前為他們的信仰去作戰,而不畏懼死亡。”
她的聲音非常柔美。她想到了戈登之役,想起蘇格蘭人敗在英國人手下的故事曾如何令她神傷。
“你怎麼會說出——或者是想到那樣的話呢?”
公爵的問題使她感到羞慚,於是她緘默不語了。或許他會以為她這樣說話是感情太豐富了,或更壞的,是自作多倩吧!
現在,妲羅在空闊的臥房裡更衣的時候,她想起那樂聲如何攪動她的靈魂深處。
“那音樂使我感覺到我是個蘇格蘭人。”她這樣異想天開的尋思著。
她真希望住在蘇格蘭的一個小田莊,設法去了解住在那兒的人民、瞭解他們的困難、他們的問題,或許也知道他們的絕望。
“我一直都想對人有所幫助,”她自語道,“現在我是亞克雷公爵夫人了,我可以做到這些了。”
她仍然不能理解自己不但是公爵夫人,而且是個已婚的婦人了。她低頭看看手指上的戒指。
那戒指太大了,她老是害怕會弄丟。
忽然一個念頭使她心頭一驚!
她是公爵的妻子,而妻子就是丈夫的一部份。他們因婚姻的關係而結合成一體。
從她踏進城堡的第一步起,她就是那麼茫然、惶惑,直到現在她才想到她的婚姻所帶來的一切會是什麼,這對她好像是晴天霹靂,重重的一擊。
“公爵是我的丈夫!”
她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重複這句話,於是她開始發抖,雖然她直覺的走近爐邊,她也感覺不出一絲兒溫暖——…
“我好害怕,”她想著,很想逃走,或者去找費瑞克先生問問看她該怎麼辦。雖然在孤兒院時就常常聽到人們談起那裡的孤兒都是私生子這回事,也說到他們的母親都是犯了上帝的誡命,違反教會的規則的罪,妲羅卻從來沒認真想過那種罪指的是什麼。
一個沒結過婚的女人,生下孩子,那孩子雖是無辜的,卻永遠烙上羞恥的印痕,被恥笑辱罵,而且為了沒有父姓,須付出極大代價的補贖。
可是她一點也不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怎麼出世的。可是現在這事可能就臨在她頭上了。
因為這是在她心中引起極大騷動、混亂的事,使那件事看來如此醜惡,使她對於未知的一切害怕得要命。
“我該怎麼辦?我能做什麼?”她大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