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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送來的乳飲都被他悄悄倒進了衛生間,與此同時開始試探著跟她交流,起初她並不搭理他。後來,興許是停了藥的緣故,她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開始有了意識,他每天聽她說得最多的是&ldo;佳音&rdo;這個名字,他知道他有惦念的人,卻無法幫到她,因為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事情的轉折是在一天夜裡,那天是他答辯的日子,因為路途較遠,午沒有回來,等到晚回到療養院,突然被告知病房裡的女人跑了,開著車,在田海灣出了事故,連人帶車栽進了水裡,不見了。
他不敢相信,早離開前還見過一面的人,怎麼會這沒了。
他跑到田海灣的時候,好幾輛警車已經停在那兒了,打撈的船隊已經將車撈了出來,但是人卻看不見,可能是被水沖走了,是死是活誰也不敢肯定。
他沿著淺淺的河灘,安靜的走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他總覺得不值,他一直生活得淡泊,很少有能牽引他情緒的人,唯一一次認真對待的人,卻這麼不愛惜自己,他很失望。
有些事可能是命註定,當他發現淺灘呼吸微弱地女人時,突然湧起一陣失而復得的感覺,他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帶她離開了這座城市。
陳瀟嘆了口氣,抿了口茶,神色還算平靜,
&ldo;她落水的時候傷到了頭部,加當初那些殘留藥物的作用,等人清醒的時候,變得如同初生嬰兒一般,誰也不認識。&rdo;
那段日子,也許是最難熬的一段,卻也是最幸福的一段,她學得很快,也很聰明,嫻靜的時候喜歡看書,字是她唯一沒有忘掉的東西,他喜歡了這種生活,喜歡了這個人,所以在明知道她可能有家室的情況下向她求了婚,對他依賴過深的女人,怎麼會拒絕他,婚後的日子平淡卻很幸福,小煜的出生是個意外,她懷小煜的時候,已經三十八歲了,高齡產婦,生孩子風險更大,某些基因缺陷疾病的病發率也很高,他不太想要這個孩子,但是她卻不肯打掉,也是那時候,他再一次聽見了&ldo;佳音&rdo;這個名字,儘管記憶都沒有了,但是這兩個字卻像刻入了骨髓,忘不掉。
&ldo;三個月前,我的工作做了調整,又回到了 雲城,&rdo;
陳瀟抬頭看著她,平靜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緩緩道,
&ldo;同時也想幫她找回當年的記憶,我想,她是不願意忘記的,至少不願意忘
記那個叫&l;佳音&r;的女孩兒。&rdo;
沈佳音握緊了霍遇的手,眼的淚水差一點掉落下來,卻隱忍不發,霍遇摸了摸她的頭髮,無聲給她鼓勵。
&ldo;也許是因為這個城市太過熟悉,喚醒了她一些潛在的意識,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說想回家看看,我當時以為她說的是以前那個家,後來才知道她說的是她小時候住的地方。&rdo;
沈佳音想到那套老房子,禁不住問道,
&ldo;那是我母親的孃家?&rdo;
陳瀟點點頭,
&ldo;王家當年舉家遷到了澳洲,僅剩下的一棟房子,留給了一個老僕人來看守。&rdo;
&ldo;那個婆婆…… &rdo;
&ldo;對,是她,是她認出了你母親,告訴了我當年她嫁到 沈家的來龍去脈,以及怎麼跟家裡斷絕關係。&rdo;
&ldo;那王家呢,這麼多年都沒來找過嗎?&rdo;
&ldo;後來的事,我是聽李婆婆說的,當年你母親在田海灣出事的這件事傳到了澳洲,你舅舅曾經回來過,直到一個月後警察宣佈為失蹤人口後,才離開,後來再也沒出現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