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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兮兮的湊到錦書身邊,壓低聲音問道:“誒,昨天你在不在?”
錦書搖了搖頭,掩嘴打了個呵欠:“我昨天上了一整天的臺。怎麼了?”
“真可惜,昨天皇儲來了!”小護士一臉神往回味,捧著心口望屋頂。“真人真是好帥啊!他來視察的時候我剛好在,還跟他握手了呢!哎喲那可真是……”
“……他也來過這裡?”
錦書的聲音很輕,若不去看她的眼睛,便難以捕捉到她眼底掩住的一絲動容。
“那當然!”小護士聽不得別人質疑自己的偶像,眉飛色舞的比劃著,“殿下他事發當天就從帝都趕過來了!按說誰也不會逼著他這樣吧?聽說人家在前線上是沉穩如山臨危不懼,流彈從身邊飛過都不眨眼呢!”
她顯然是沈斯曄的狂熱崇拜者,比手畫腳說了半天卻不見對方有所反應,不免有些掃興。“你……”她看見了錦書似悲似喜的茫然,不由怔了怔:“……你怎麼了?”
心裡複雜難言,錦書只得撐著椅子勉力起身,笑了笑:“我去查房。”
不想遇到的時候總能邂逅,該見面的時候卻擦肩而過,這是怎樣一種奇怪的緣分啊。
錦書去查房,耐心的解答了傷員的各種問題,又搭手換藥。承天醫院實在是兵力缺乏,老專家們都上陣為傷員換藥,她一個小研究生自然更不必提。腳不沾地的忙到中午,終於體力瀕臨崩潰,她只得靠在病房外的走廊牆上,睏倦不堪的閉了會眼。
神智開始有點模糊。耳畔好像有一個清風般好聽的聲音,催促她醒來;有更多的聲音圍過來,嘈雜凌亂。“……高燒……誰認識她?……先送到病房去吧……”
那些聲音好像很近,好像又遠遠地迴盪著迴音,一波波的侵襲著她的心智。錦書努力地試圖睜開眼,伸手抓住黑暗裡的那一點光,手卻痠軟的握不住。在神智完全迷亂前,她用僅存的一點力氣狠狠咬了下嘴唇,那點刺痛迫著她睜開眼。眼前身影重疊,她終於放棄了掙扎,鬆開手,跌進了沉沉的深淵暗夜。
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漂浮,她似乎仍處在桑蒂亞家的小院子裡,恍惚聽到辛格招呼她去看天際一道虹彩;但回過頭時,她驚覺自己其實是漂在一片凌亂磚瓦上,廢墟里隱隱伸出一枝葡萄藤。她似乎沒有了實體,但仍然有混沌的意識。直到飄到一片開闊地,才遇見了一樣沒有腳的同類。有兒童向她投擲石塊,穿過身體落在地上,完全沒有痛覺。已經成為靈魂了麼?望著嚇得四散奔逃的少年們,意識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彷彿也並不悲痛,幾乎沒有清晰地意識,也不知自己將去向何方。
直到她看見立於廢墟上的一個挺拔身影。
他被一群人簇擁,在熱鬧非凡裡卻顯得格外孤單清冷。錦書飄在半空中俯視著他,看到熟悉的眉宇間那一絲憂慮沉鬱,心裡忽然莫名一慟。
但他看不見她。他們似乎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了。他的目光穿過她落到更遠處。她沒有辦法與他說話,或者說,她說了什麼他都聽不見。無形的透明隔膜隔開了塵寰。但在她陷入絕望的飄開時,他忽然抬起頭,悲哀的目光準確地看向了她的臉。他向半空中伸出了手。她看見他的嘴唇在動:小錦。
心口處的刺痛讓她的身體猛然下墜。在跌落到廢墟的剎那,她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夢。
夢境的殘留仍未消逝。窗外已是暮色西沉。觸目所及是清冷嚴整的白,牆壁,被單,窗簾,全部一塵不染;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左手背上吊著點滴,全身卻痠軟的像被一頭大象碾過。迷亂的幻覺已經消失了,錦書眯起眼仔細盯著藥瓶,想看清楚配藥成分,未果只得放棄。
她覺得疲倦,便重新闔上眼。
這次的睡眠輕鬆安適了許多。是真正的休息而非痛苦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