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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大人,沒想到太后對項王恨得這般深。竟連他死後還要挫骨揚灰麼?”
“你們懂什麼?這又關你們什麼事?”
“是,小人不懂。”
“你難道看不出來麼?太后對項王的情意比我們想得都深。她若是以帝王之禮為項王下葬,又如何?眼下或可得百姓軍士們的讚譽。可日後呢?她去了以後,她的兒孫會如何?對這個險險奪了幸家天下,又娶過幸朝太后的亂臣賊子,他們能許項王安寢麼?到那時,項王於地下猶不得平安,屍骸還要遭蹂躪,卻又情何以堪?倒不如在此世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乾乾淨淨。”
“那麼,項王從今後就會被抹去,再也不會有人提起?”
“不,絕不會!太后,這些將帥,我,都會為人忘卻,唯有項王不會。只要中洲還未陸沉,千年以後,他依舊會被人傳唱懷念……今日我著實有些失態了,這些話是不該說給你們聽的,你們最好把它忘了。幹好你的事吧,最好在太后動身前,就把骨灰送到太后手上。”
嬴雁飛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偏殿,宮女們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她們圍了上來。“太后,你的衣裳上沾了血,好多血,快換下來。”可嬴雁飛卻恍若未聞,不予理會。直到回到西京,她依舊穿著那件紅衣,因沾了大量的鮮血而更紅的紅衣,因血水凝結而變為褐色的紅衣。回到鳳明宮後,她終於道:“你們取衣服來,我換。”
宮女們面露喜色,道:“太后想換什麼樣的衣裳?”
嬴雁飛道:“取我的孝衣來。”
嬴雁飛沒有讓宮女們服侍她換衣,宮女們進來時,她已穿上了一年前剛剛脫下的白衣,一生一世,這白衣就再也沒有換下,以至於此後好多年,進奉宮裡的貢綢都以素色為佳。
侍女們沒有見到那件脫下的血衣,但她們知道血衣在哪裡。嬴雁飛床邊的那隻衣箱,鑰匙不見了,她們再也沒有開啟過它,可十多年後那上面的銅鎖依舊鋥亮。
楊放於雲行天突圍而出的那日,得到了令狐軍中有變的報告,他正在猜測,卻收到了嬴雁飛的飛鴿傳書,令他不必再留在原營地,雁脊關中的人無需再理會,徑移師至令狐軍大營側,如令狐鋒問他借糧,可一次略給些,不得多於百石。
楊放略一思想,又得了再報,就全明白了。他留下部將行嬴雁飛之令,自家點了數千精衛,趕往鎮風堡。可他終於來遲了,其實他便是早些到來又如何?是親手殺了雲行天,還是再次把他關在籠子裡?楊放心中其實隱隱明白,這已是雲行天親自選好的結局,但楊放實在已經看夠了死亡,他心中道:令狐鋒,明白一點吧,我們的天地,草莽英雄的年代已過去了,少死些人吧!
楊放到達令狐鋒大帳時,令狐鋒爽朗的笑迎他入內,道:“楊放你來得好,我正枯飲無趣。快,共乾一杯!”
楊放把酒倒入口中,令狐鋒看著他道:“我這酒如何?比之我回西京時,你與雲行風、嬴泌和來尋我那日的酒如何?”
楊放以袖拭口角,不動聲色道:“好酒,只是不是那日的酒,無法可比。”
令狐鋒的眼神如箭如戈,直盯著他道:“就在那日,我們共飲一杯,定下反雲之計,而今我們再飲一杯,將中洲納入你我二人掌中,如何?”
楊放將杯放於桌上,回視他道:“我不是為此而來。”
令狐鋒神色黯了黯,道:“我知道,你是為嬴氏做說客而來。”
“你既明白,那就做個決斷吧!”
“我已有了決斷!我當年降他時便曾想過,若是中洲有一人可以為我之主,便是此人。如今,我連他都反了,更能拜於何人腳下?我反了他,是為一腔雄心不死,難道是為了去跪一個女人?”
“我們反他,是為了中洲能得太平,太后能給中洲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