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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壁半委屈半傷心地瞅了她兩眼，然後轉身背過去，面朝牆壁。
&ldo;閔公元年，元年春，王正月。繼弒君不言即位，正也。親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繼之如君父也者，受國焉爾……&rdo;
清脆有力的聲音飄蕩在這間小閨房。一字一句，如同一顆顆金豆子，忽快忽慢往外蹦。
蕭緯聽著聽著，眼睛越瞪越大。若非知道這是自己的房間，她會以為他們此時置身於上書房，赤子向學，書聲琅琅。
&ldo;……兼不反其眾，則是棄其師也。阿軟，我背完了，這篇是春秋穀梁傳閔公篇，沒出錯吧？&rdo;
那一串擊打在蕭緯心上的珠玉，終於塵埃落定。
秦壁轉過身，眼巴巴看著蕭緯，像只等待主人施捨骨頭的小狗。
蕭緯愣住，不知該說什麼。姓秦名壁的這位爺，除了生孩子的用途，他居然能背書了？
&ldo;你……&rdo;
她知道他取了巧，《穀梁傳》裡有隱公、莊公、桓公等多位帝王，他卻單單挑了個閔公。閔公篇不過只有閔公元年、閔公二年，跟當政三十三年的僖公、三十二年的莊公相比，光是字數不知少了多少。
可即便如此，她也忍不住為他驚訝。這些為君之道，上一世她不知勸過多少回，他卻總是嫌無聊，讀都不肯，更不用說背誦。
如今，她不過一句隨口之言，他反倒奉若圭皋。
蕭緯迷惑了，眸中的冷冽之色全化作溫潤。她問自己，不是早就硬若頑石了麼，為何心還是會左搖右擺？
見她真如六喜所說，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秦壁高興極了。不枉他兩月沒出宮，特意閉門苦讀，果然，六喜還算有點用，阿軟很喜歡，喜歡得都傻眼了。
&ldo;阿軟，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你可滿意？這個月，周太傅當著父皇大大誇贊我，父皇問我怎麼忽然好學了，我說都是你教導的。父皇恩准我，以後想什麼時候來國公府，就什麼時候來。&rdo;秦壁下巴微仰，一對鶴眼裡全是意氣飛揚。
&ldo;你看，為了替你慶祝生辰，我昨日就出宮了。可你不曉得跑哪去了，一去就是一天，都不帶我玩。&rdo;想到昨天在蕭家枯坐，秦壁又覺不平。
他兩個月苦讀，阿軟居然一次都不進宮去看他。哼。
蕭緯怔怔愣在原處，胸口湧上百種複雜滋味。上一世，若是他肯聽一兩句勸，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倏然，一顆晶瑩眼淚滑落，秦壁抬手去碰，只覺那顆珠淚灼手。
&ldo;阿軟，好阿軟，我是想讓你瞧瞧我的本事，可不是要將你弄哭啊。&rdo;秦壁拿指肚在蕭緯臉上輕蹭，每蹭下一點濕，心就被扎一下。
他的阿軟應該天天笑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ldo;姑娘，關嬤嬤來叫了。&rdo;外頭傳來秋葵的聲音。
蕭緯立刻擦掉眼淚，&ldo;走吧，先用早飯。&rdo;
兩人開門而出，正對上笑逐顏開的關嬤嬤，手裡捧著一個紫檀木盒。&ldo;姑娘，前頭客人等著您呢。您看，這是英王世子送來的禮物，估計……&rdo;
聽到英王世子幾個字，秦壁頓時跳起來，一步跨到關嬤嬤面前：&ldo;他來做什麼？&rdo;
怒氣洶洶的樣子唬得關嬤嬤連往後退。
關嬤嬤緩了緩才躬身答話：&ldo;自然和太子爺一樣，來給小姐慶賀生辰。&rdo;
什麼，他居然也來給阿軟過生辰？
秦壁狠狠齜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