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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把那些暗流湧動的曖昧,欲語還休的秘密,乃至所有的心灰意冷,死水無瀾,無意中都吐給了夏孟平。
儘管事實並不是這樣。
我按著手機觸屏半天發不出一個字,直到Coco醒來,張永鈞拎著大袋外賣推門而入。
我們還什麼都不是,卻像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在女兒面前小心翼翼地扮演著默契與恩愛,我不知道一切怎麼會發展成如今這一步,只能擺出加倍陽光活潑的笑容,替Coco擦手,陪她喝粥,幫她收拾好東西從醫院轉移到酒店。Coco用了一大堆藥發了一身汗,我又幫她洗了澡,張永鈞親自抱她上床,摟著她講那講過一千遍的故事,小小房間裡迴盪著醇厚迷人的男聲,我卻一個字都聽不下去,抱起衣服就躲進了洗手間。
這個澡我洗了整整四十分鐘,洗到快虛脫才結束,側耳許久,我一寸一寸地推開洗手間門。
寂寂屋中只餘一盞小燈,Coco埋在鬆軟的白色被單裡,早已睡得香甜,嫩菱角似的嘴唇彎彎翹起,被愛的人注視著睡著,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吧。
可我不知道屬於我的這份幸福還有多遠。
“睡了嗎?”
“沒。”
“Coco的藥還在我這兒,她一早要吃,過來拿吧。”
縣城最好的酒店也只有標間,張永鈞訂了兩個相鄰的房間,我看著熟睡中的Coco,想了想,把我的手機留在她枕邊。
“我來拿藥。”
張永鈞讓開一步示意我進去。
“很晚了,我拿完就走,不進去了。”
他不挪窩,站在玄關一言不發望著我。他在門裡倒是百無禁忌,我卻沒辦法站在走廊上任人圍觀,無奈只能一邊腹誹一邊硬著頭皮進門,“藥呢?”
他遞過來一隻紙袋。
慢著——還有一朵——微微打蔫兒的紅玫瑰。
“剛出去買菸,有個小姑娘硬要我買的,最後一朵了,賣完她就能回家。”
清倉物資啊,幹嘛給我……
“情人節快樂。”他有點彆扭地說,“還有,對不起。”
我竟然忘了,蛇年大年初五,2013年2月14日,今天是情人節。
我的老闆大人,在還有一小時情人節就要過去的時候,隨著幾盒西藥打包扔過來一朵過季要謝的玫瑰,跟我說對不起。
我的情人節為什麼就一定要過得這麼諷刺。
“我都想明白了,你是真不知道他就是夏孟平,那些話說的也不是我。是我考慮不周,”他停了兩秒,露出一絲苦笑,“是我自作多情。”
以為日有所思為他,夜有所夢為他,情絲牽動憂戚歡笑都為他,等到真相大白,他就是我和夏孟平,甚至還有蘇湛,三個人提起來都會捧腹的笑話。
可事實也不是這樣的。
那都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我的心裡住著另一個人,他有了年紀,不再年輕,心思深重不苟言笑,卻獨獨在我跟前笑得像個孩子,他有一手好槍法,還有一套好刀工,他為我傷了後背,卻留給我最溫暖的胸膛,相識的最初我們總是不對盤,可每一個傷心難過茫然無助的時刻,我伸手就能觸到他的陪伴。
他在老人深沉期許的目光裡鄭重承諾,從今往後會好好照顧我。
這個男人不輕許,不演戲,他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對不起Joey,我可以跟夏總,不,跟老夫子說清楚,叫他別誤會……”
“不用。”他上前一步。
“我拐彎抹角地說,不會戳穿他,不會讓你沒面子。”
“不用。”他又上前一步。
我緊緊捏著玫瑰花,花刺扎痛了手心,“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