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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避開眾人視線,韓朗橫抱著身穿龍袍的華容,入了龍輦。
&ldo;太傅,宮門外,大臣求見。&rdo;一旁經驗老道的老宦官忙使著眼色,逼身邊小太監跪地稟報,&ldo;大人們,都已經在外跪了一整天了。&rdo;
韓朗挑眉,揉鼻子,&ldo;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送皇上出宮?&rdo;
這繃住他人生的最後一根弦
龍輦一路顛簸。
脫離韓總攻溫暖的懷抱,總受奇蹟般地被凍醒了。
他茫茫然地瞅著四周,又摸摸穿在身上的龍袍,眸光流轉,只見自己的標牌扇子被擱放身旁,一時間也弄不清緣由。
&ldo;月氏犯境,請皇上即刻下旨出兵討伐!&rdo;龍輦外清脆一聲擲地,華容心一驚,是林落音!&ldo;臣懇請皇上留步!&rdo;
龍輦終於停下,內侍隔簾遲疑地回稟,&ldo;皇上,林將軍跪在道前,擋住了去路。&rdo;
華容&ldo;嗯&rdo;地應了聲。
&ldo;是臣該死,知皇上病重,可樹倒傾巢,望皇上三思!&rdo;道前落音再次搶言。
華容虛弱地伸出手,微挑簾角望去,只見林落音垂首跪地,官服右臂空蕩垂地。
他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鼻頭卻發酸,這傻子連伏地參拜也一直像緊繃的弓弦,雖因他低頭,讓自己瞧不到臉,但亦能想像出他表情有多嚴肅。
&ldo;月氏又犯,如何朕從來不知?&rdo;華容聲音相當沙啞,心裡已經萬分明確自己扮演的角色。
&ldo;韓太傅因為陛下的病情,嚴令不得上奏!&rdo;
&ldo;那‐‐林將軍,你想怎樣?&rdo;
&ldo;臣還是那句,我朝國土容不得外族踐踏!臣自知有罪在前,此次請纓,願意戰死沙場!&rdo;落音逆風乾吼。
額前冕旒晃動,華容摸著額頭的傷,髮絲好似粘住了血。&ldo;如果就這麼拒絕了你,就太不仁義,林將軍你說對不?&rdo;
跪在輦外的林落音頓時愣住,仁義?這話又從何說起?
坐在輦內華容笑道,&ldo;朕的意思就是准奏了,只是朕還有句話,望林將軍記得。&rdo;
&ldo;臣洗耳恭聽。&rdo;落音餘光偷窺,簾那頭得人影,似乎很熟悉。
&ldo;是錚錚男兒的話,就記得要活著回來……&rdo;
林落音連忙低頭,聲似釘穿了大地,&ldo;臣遵旨。&rdo;
龍輦終於掉頭緩行,周圍的人似乎都鬆了口氣。
華容頭靠輦欞,慢慢將扇展開,&ldo;落音,一定要記得活著回來,回來為我奔喪。&rdo;
扇面全開,面上&ldo;殿前歡&rdo;三字清晰如昨,華容露笑,眼眉彎彎,&ldo;韓太傅,這世上沒那麼便宜的事!&rdo;
原先清朗天黯淡了下來,刺目的光也逐漸被浮雲遮住,消失不見。
皇宮城橋之上,風卷殘葉。
韓朗掏耳,心裡直怪韓焉死前,居然把幾個剛毅愛直諫老臣招回,給他添了大麻煩。
&ldo;就你們這樣的老骨頭也想闖宮?&rdo;
&ldo;太傅,應盡忠勸皇上早日應戰。&rdo;眾老臣俯首,毫不迴避。
&ldo;我心情不好,滾遠些。&rdo;韓朗表情提示明確著:我乃瘋狗一隻,請各位珍惜生命,保持距離。
眾人沉悶了下,其中一位老臣終於發怒,伸指大罵:&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