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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蟬說:「我他媽就管了怎麼著?」
不只是段瀾看呆了,就連李見珩也愣了片刻。誰也沒想到平日裡溫文儒雅似周蟬,居然也有和聶傾羅動手的一天。東南西北都無人來,寂靜的凌晨兩三點鐘的夜色裡,只有他二人如困獸一般互相撕咬、毆打,毫不顧忌。段瀾下意識要去拉架,被李見珩一把拽住了。
李見珩從煙盒裡摸出一支煙,挨著路燈,坐在了馬路牙子上。他叼著煙找打火機,含糊不清地說:「讓他們打吧。」
段瀾瞪他:「你瘋了?」
李見珩笑了笑:「人總得發洩一下,不是嗎?」他讓段瀾坐下,段瀾不聽,他就一把將段瀾拽到身邊。「他心裡憋著一股氣,你不讓他發出來,他要憋死了。」
李見珩低下頭,看著一隻螞蟻爬上他的鞋帶,不忍心抖落,只輕輕一彈,螞蟻順著馬路爬遠了。他說:「他媽死之後,家裡就沒人管他。他爸以前脾氣爆,不對付了兩個人就動手,經常弄得鼻青臉腫的……可再怎麼說,那都是他親爸。」李見珩聳聳肩,「那回是真的離死就差一點。離主動脈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又沒有媽,又沒有爸。所以你得理解他為什麼這麼瘋……他已經很孤獨了,沒辦法再失去父親。否則以後的幾十年,都要撐不下去了。」
天地間忽然呈現出一副奇異的景象。
兩個少年在馬路中間互相撕扯,另兩個少年在馬路邊看。
天忽然下起小雨來,李見珩抬頭看。路燈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就用手去擋。
兩人最終是打累了,都癱在地上喘氣。
聶傾羅在地上蜷縮了一會兒,「呸」地吐出嘴裡的血,爬起來,開始朝路邊的垃圾桶發瘋。他把垃圾桶踹得到處滾,又捶又打,一邊嘴裡還罵著髒詞兒。他用的力氣太大,直接踹癟了垃圾桶空空的肚子,鐵皮桶「叮鈴咣當」地到處亂滾,噪聲在這片空間裡迴響。
直到他踹累了,他又一把躺到柏油路面上,盯著頭頂的黑雲,慢慢地揉指肚上的鮮血。
段瀾聽見他輕聲呢喃:「我能怎麼辦……這世界上,我就剩他一個了。你他媽要我怎麼辦?」用一種帶著嘲諷、不屑卻脆弱的語調,和不易察覺的哭腔。
周蟬似是嘆了口氣,擦去他臉上的髒汙、泥漬和血跡。
他忽然輕輕地蓋住聶傾羅的眼睛。
「我在。」
他說。
「會一直在。」?
第50章 歸寧
段瀾有時覺得, 這世上的一切,就像毛線團似的。
你永遠找不到起點,但不知不覺, 它們就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理也理不清了。他的生活也是這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各樣的人、事、情緒都糾纏在一起, 再也不能清醒地看待。
他聽說回到學校後,聶傾羅被王浦生捏著耳朵在走廊罵了三個小時,全校都聽見了——聶傾羅屁也沒放一個,挨完罵, 又黑著一張臉回去上課,但他總歸是安分地待在學校了。聽李見珩說, 他爸來學校找過他,可聶傾羅不搭理——為了避開父親, 聶傾羅居然在教室裡自習。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頭一回的稀奇事。
只要聶傾羅好好的,不管是他爹, 還是王浦生, 還是周蟬,都懶得管他做什麼。
於是這件事好像就這樣輕飄飄地翻了頁, 再也不會有後續。
周蟬對於那天晚上的事, 對於聶傾羅, 他不主動說什麼, 段瀾也不去問。他照舊往圖書館裡鑽, 在陽光裡翻動他的書頁, 一坐便是一下午。姜霖滔似乎知道些什麼, 有時自習課周蟬不在,他也不追問。
三月底,宋小漁的學業水平測超常發揮,生物地理兩科都答了滿分。她跑來跟李見珩炫耀的時候,李見珩還仰躺在地板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