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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一早,剛到教室,段瀾先和周蟬說了這件事。周蟬眉頭一皺:「他沒去上學?」
「是啊。」
「他沒說啊。」周蟬眯著眼睛。
他若有所思地去圖書館了——周蟬依舊保持著往圖書館藏他的「課外書」的習慣。
段瀾亦起身,沿著走廊向物理實驗室走。
物理實驗室在五樓走廊中部,白天的日光一照,恰巧把整間教室都曬得暖洋洋的。段瀾到時,姜霖滔已經在了。
說實話,他一點沒有老師的架子,只像一個年長幾歲的師哥一般,正懶散地坐在講桌上,背對著段瀾。他手裡拿一本一枚硬幣厚的散書,漫不經心地翻著。
陽光隨清風襲來,他的發尾一跳、白襯衫上的光斑也輕輕一跳。
他聽見了後門的響動,回頭見是段瀾,把書合上,對他揚揚手:「早上好。」他說,「看來只有你一個人了。」
段瀾沒反應過來:「什麼一個人?」
「這門課,」姜霖滔渾不在意,「只有你一個人選。」
段瀾想了想,說:「那我現在能走嗎?」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因為只有段瀾一個人,姜霖滔乾脆從講臺上走下來了,拉開一張椅子,背對著黑板跨坐在靠窗的一個位子上。
段瀾才看清他手裡的書是《西方美術史》。他的目光在書封上待得太久了,一抬眼,就被姜霖滔捉了去。
「怎麼了?」姜霖滔笑著問。
「沒什麼……以為你會看學科相關的書。」
段瀾猶疑片刻,丟下書包,坐到姜霖滔面前。他和姜霖滔離得有點近了。
姜霖滔問:「為什麼選這門課?」
「就……隨便選的,這個看著還有意思一點。」
「可以不上課啊。」
「學分不夠。」段瀾平靜地說——言外之意是,若非如此,其實他也不會來了。
「你知道嗎?」姜霖滔不介意,聳了聳肩,趴在書桌上,眯著眼睛往窗外看:「其實我也不想開這門課。但是級組說必須得有,因為市裡規定要有實踐學科發展計劃。」
段瀾看著他。
陽光勾勒著姜霖滔眉骨的起伏。姜霖滔面子功夫做得充分,還帶了一本物理實驗書和一些實驗器材來上班。此時他把這些東西一推,懶散地倒在窗簾邊。
忽然地,段瀾心裡好像摸到一點蛛絲馬跡,斟酌著問:「你……不喜歡物理?」
「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姜霖滔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你還在帶競賽呢。競賽……總需要點天賦吧。」
「不需要。」姜霖滔搖頭,「在這個階段,『複製』和『照搬』的階段,不需要天賦。」
他支起身:「到了真正的物理學科的邊際裡,我們談論的是『創造』。就是你書上所有物理學史裡出現過的名人做的事情,」他沖段瀾眨眨眼,狡黠得像個孩子一般:「但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摸不到這個邊際。很多人說『競賽』拼的是努力和天賦,其實應該是努力和運氣。」
姜霖滔一邊說,一邊撩開左手腕的袖子,袖口露出一隻淺金色的手錶。他瞟了一眼錶盤:「你至少得坐到九點半,因為開課第一天領導會來查班。想看看嗎?」
他沖段瀾搖了搖手裡的書。
段瀾翻開,書頁是光滑硬挺的,印刷了許多彩圖。迎面一頁便是在講石器時代的人類藝術,一副維納斯石雕映入眼簾。與後人所熟悉的女神像不一樣,早期的維納斯無面孔、無表情,而女性的器官特徵則被放大,豐滿、圓潤。
「見過嗎?」姜霖滔問。
「沒有。」他撫摸過這張彩圖,彷彿能碰觸到幾千年前石雕凹凸不平、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