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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漁就坐在門口, 低垂著臉。一個女警察蹲在她身邊, 想要和她瞭解情況, 但苦口婆心勸了一會兒, 宋小漁就跟打定主意似的,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
沒有辦法,女警察拿了碘酒和消毒棉來,替她清理傷口。
和沒有知覺似的,這女孩一聲也不叫,實在疼極了,才皺著眉頭抖一抖。
女警察忍不住唸叨:「現在的小孩兒也是,下這麼重手……」
走廊好長,慘白的光把宋小漁的影子拉得也很長。她坐在那裡,像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只有在聽見裡面隱約傳來「沒爸沒媽的東西」時,身子輕微抖了抖。放在椅子上的瘦小的拳頭握緊了,很快又鬆開。
段瀾站在門外,守在她身邊,等著李見珩出來。左等右等,人沒有等到,只聽見裡頭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緊接著,一陣凌亂的聲音。他實在擔心,一把把門推開了:
不知道混混們又說了些什麼不中聽的話,就看見兩個警察欲拉李見珩,但李見珩是不聽勸的小狼崽,拉不住,眼瞧著又要爆發一場混戰。就聽見段瀾喝了一聲:「李見珩!」
十頭牛也拽不住的李見珩突然安靜了。他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段瀾,胸膛起伏半晌,才猛地甩開警察,坐回原位。
聶傾羅則一直坐在座位上,連頭也懶得抬。直到李見珩又回來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叼在嘴上,到處找打火機。他的臉上也掛彩了,但顯然聶傾羅不在乎,就當這些血和泥都不存在似的。高瘦的民警剛開口要他別抽菸,聶傾羅掃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煙圈:「不抽我也想打人。」
段瀾看見矮胖的民警胸前的名字,姓陳。
陳警官嘆了口氣,心想:兩邊都是刺兒頭,真要命。
段瀾又被趕出來了,此時走廊上只剩宋小漁一個人。
屋裡有那麼大的動靜,宋小漁全跟沒聽見似的,固執地盯著地上躍動的光影發呆。走近了,段瀾才發現她的頭髮濕漉漉的,發梢還凝著水珠。可今天明明沒有下雨。段瀾就嘆了口氣,去和人要了一條毛巾,搭到她手邊:「擦擦吧。」
宋小漁見過他,但還是警惕地抬頭掃了他一眼,沒有動手。
段瀾平白就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李見珩。李見珩把他從大雨中帶回來,遞給他一條毛巾。他也是如出一轍地沒有動,直到李見珩罵罵咧咧地替他動手。他忽然很能理解宋小漁。
段瀾就伸手把毛巾放在宋小漁頭上,坐在她身邊了。
「那天我到你家來吃飯,下大雨,你也是這樣濕漉漉的,說沒帶傘。但你的包裡明明有傘,也是因為他們嗎?」段瀾問。
宋小漁抬頭看他。她的眼睛很大,圓潤、靈動,睫毛出奇的長。她只是抬眼看段瀾,就這一眼,什麼話也不說,段瀾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和宋小漁坐在長椅上相對無言時,餘光瞥見門口走來兩個人。徐蕭蕭扶著姥姥進來了,她有些擔憂地朝這邊看,給段瀾遞眼色。但段瀾實在讀不懂她的眼色,等她安頓好姥姥走過來,壓低聲問:「你怎麼……」
「不是我。」徐蕭蕭說,「他們倆兄妹都不回家,也不接電話,你的電話也打不通,她就知道不對了。」
段瀾摸出手機,這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不知道為什麼姥姥有他的電話。
是見了姥姥,宋小漁才肯開口的。她只把話講給那位女警官聽。
但這些話總不會是保密的,事情已經鬧到派出所裡來,就都得開誠布公。段瀾陪著姥姥去見陳警官,聽他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宋小漁遭到欺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面對詢問,這幫女孩依舊嬉皮笑臉,散漫至極地打著哈氣說:「沒什麼原因啊,就看她不順眼,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