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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艇已被張開,並被固定在內部支架上,幾分鐘內,它便被扔進河裡去了。小艇在河岸底下等待旅行者們上船,這段河岸是河流在一片玫瑰色花崗巖高地上切出來的緩坡。河岸在這裡向河中伸出的尖端使水流產生漩渦,之後,河水便安靜下來,無聲地沖洗著水草蔓生於其中的蘆葦。大家很容易就登上了船。儀器被放置在鋪了草的船底,不會受到碰撞。&ldo;乘客&rdo;們坐在不妨礙水手們劃槳的地方,布希曼人在船尾掌舵。
這個土著人是探險隊的&ldo;福爾洛貝爾&rdo;,即&ldo;開路人&rdo;。莫庫姆是把他作為具有豐富非洲急流航行實踐能力的人推薦給探險隊的。土著人懂幾句英語,他要求&ldo;乘客&rdo;們在穿越諾蘇波河時要保持安靜。
纜繩被解開了,船槳很快將小艇推出了安靜的漩渦區,小艇於是開始感覺到在一百碼之外重又變成急流的水流的作用。福爾洛貝爾向兩位水手下的命令都被準確執行了。他們時而需要抬起船槳以避開半浸入水中的木樁,時而需要用力推開逆流形成的漩渦。當水流衝力太強時,他們便在控制住小船的同時任其順水漂流。土著人手握舵柄,眼神專注,頭紋絲不動,就這樣避開渡河時的一切危險。這些歐洲人懷著一種茫然的擔憂注視著這種情勢。他們覺得自已被無可抵擋、洶湧強大的水流帶走了。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呂克斯一言不發地互相看著對方。約翰&iddot;馬瑞閣下將形影不離的來復槍擱在腿間,觀察著一群群翅膀掠著諾蘇波河水面飛行的鳥兒。兩位年輕的天文學家則毫不擔憂、毫不保留地欣賞著飛速後退的兩岸風光。
很快,小船到達了真正的急流區,要想到達水流較平靜的對岸,必須迂迴地透過這段急流。兩名水手在布希曼人的命令下,更加強有力地壓住船槳,然而無論他們怎樣努力,小船在無力抵抗的衝力驅使下還是恢復到了與河岸平行的方向,並向河下游漂去。舵不再對它起任何作用,甚至船槳也無法使之改變航向。形勢變得十分危急,因為如若與岩石或樹幹發生碰撞,小艇必然會被打翻。
乘客們感覺到了危險,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福爾洛貝爾半蹲半立,觀察著小船的流向。他無法在水面上阻止小船的速度,因為其速度與水的流速相同,這使得舵不再具有任何作用。前方200碼處,一種由石頭和樹木堆聚成的危險小島,從河床探出在水面上。躲開它是不可能的。不一會兒,小船就會觸到它被撕成碎片。
撞擊很快就發生了,但是沒有人們想像的那樣劇烈。小船傾斜了一下,有幾品脫的河水流了進來。然而乘客們依舊保持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在看著前方。小船撞到的黑色岩石發生了位移,在洶湧翻騰的水流中晃動著。
被撞的岩石是一隻碩大的河馬,被水流衝到小島之後,卻不敢冒險穿過急流到達河彼岸或此岸。感到被小船撞了之後,它抬起頭,並在水面上擺動著,用一雙呆滯的小眼睛向周圍張望。這隻巨大的厚皮動物長6法尺,堅硬、棕色、無毛,嘴張開,露出極其發達的上門牙和尖牙。被撞之後,它立即撲向小艇,瘋狂地咬了一口,然而它的牙齒險些被撕碎。
但是約翰&iddot;馬瑞閣下在此,鎮定的頭腦沒有拋棄他。他靜靜地將來復槍抵到肩部,朝著河馬的耳邊就開了槍。河馬卻依舊不鬆口,搖晃著小艇好似一隻狗對付一隻兔子。來復槍立即被重新裝上子彈,又擊中了河馬的頭部。這一槍是致命的,這個肉乎乎的大塊頭在作了垂死掙扎後立即隨水流走了。小船重又被推到小島旁。
沒等乘客們反應過來,小船被沖歪了,像陀螺一樣打著轉,歪歪斜斜地恢復了與水流相同的方向。河流在下游數百碼的遠處突然發生轉彎,水流被中斷,小艇在此徘徊了20秒鐘。一陣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