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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偷走了薛皎的詩,不,準確的說,是從薛皎這裡,偷走了孟浩然的詩。
薛皎既震驚又噁心,她和梁柔早就鬧翻了,厭惡她的心狠手辣,可她沒想到,堂堂郡主,竟然連盜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倒不是她還對梁柔的人品抱有希望,而是驕縱任性狠辣惡毒跟偷竊是兩回事,太卑劣了,以至於薛皎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
像梁柔那樣頭永遠昂得高高的,看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卻做出這麼下作、突破底線的事,難怪薛皎會震驚。
她當然不會就此罷休,這些詩不屬於她,更不屬於梁柔,只屬於作者本人,屬於她穿越而來的那個璀璨文明。
如今《春曉》已被梁柔冒名,薛皎口說無憑,想證明這首詩是梁柔偷她的或許有點兒難,但想打假梁柔卻很容易。
詩是從她這裡偷走的,梁柔有多少詩才,薛皎跟她不熟也能猜個大概。
但凡她有三分,齊太妃就敢給女兒吹出十分,以往絲毫風聲都沒聽到,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一肚子壞水和惡意,沒有絲毫文化底蘊的梁柔,經不起質疑。
如今沒人懷疑,也不過是有齊王府,有皇室背景的出身替她撐著,沒有切實證據,沒有懷疑的切口,不會有人輕易提出質疑。
可只要薛皎開了這個頭,還是以現任齊王妃、梁柔嫂子的身份,接下來梁柔要面對的種種考驗,絕不是她自己能透過的。
只要梁柔本身的詩才遭到否定,屆時,再提《春曉》非她所作,而是抄襲,就順利成章了。
薛皎不傻,她很快想好了該如何做,她要把孟浩然的詩奪回來。
可梁桓來找她,不只是為了道歉。
他要薛皎,把這件噁心事咽回肚子裡去,從此閉口塞言,對誰也不許提起。
薛皎被噁心透了,這又是她沒想到的,她沒想到梁桓竟然會助紂為虐。
畢竟他們曾相依為命,在只有彼此可以依靠的逃生路上,她已經跟梁桓暴露了太多。
包括那些詩,她教女兒的只是啟蒙詩,跟梁桓提過更多。
被追兵逼至絕路,又峰迴路轉迎來生機,薛皎背過“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
在小船上飄蕩,仰望繁星滿天,她背過“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在山中迷路,她背過“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那山並不叫廬山,薛皎也非是為了炫技。
這可能就是教育的滯後性,當她為了成績背那些詩的時候,只是為了背而背,待她遇到真正符合詩句意義的境況,那些詩便會脫口而出,直抒胸臆。
那麼多的詩,名句名篇,若梁桓跟他妹妹是一樣的人,早就可以偷走這些詩。
甚至以他的手段權勢,大可以哄騙威逼薛皎成為他的“槍手”,隱於幕後,替他揚名。
但梁桓從不屑於做這種事。
因
此當他告訴薛皎,梁柔偷她的詩,他為此感到抱歉,但要她三緘其口的時候,薛皎對他的濾鏡碎了一地。
梁桓同樣覺得丟臉,但他認為,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梁柔畢竟是他嫡親的妹妹,他母親一共就生了三個孩子,長兄英年早逝,只剩下他和梁柔。
梁柔尚未及笄,一旦偷詩抄襲的名聲傳出去,別想再有什麼“好姻緣”。
作為一個女子,壞了姻緣,下半生沒什麼指望了。
更有甚者,還會影響到齊王府的名聲。
代價太大,只是為了替薛皎出口氣,替一個死人張目,著實沒必要。
“只是一首詩而已。”
薛皎永遠記得這句話,後面梁桓的安慰,和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