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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丹桂飄香;翠筠山下,碧水溪畔,一葉竹篷小舟碾著銀波靠岸,小舟上人影一閃,一團黑影跳下小舟,沿石階隱入竹林。
靜虛微閉雙眼,安坐在禪堂的蒲團上打坐,忽聞院內有細碎的腳步聲,睜開眼,低聲呼喚:“是智善嗎?”
窗外一片死寂,但聞風拂銀杏樹葉的沙沙聲,靜虛起身,欲出禪房檢視,忽一人影閃進禪房內,來人聲音低沉地說:“竹君莫慌,我是阿桂。”
靜虛一手支著香案,一手護在胸前,驚魂甫定,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嘴巴動了幾動,沒有發出聲音。
“竹君,佛堂之上,阿桂罪孽深重,怕衝撞了菩薩,另尋他處,我稍作停留,即刻便走。”阿桂仍然壓低聲音說道。
靜虛定了定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緩步繞過阿桂,走出禪房,來到智善三人休息的西耳房下側耳細聽,耳房裡傳出輕細的鼾聲,靜虛遂向阿桂招手示意,引著他沿禪房外的小徑,穿過禪房與東廂房之間的過道,來到專供香客休息的一間寮房內。
二人站在寮房的地下,沉默了良久,阿桂說:“竹君,你,你可好麼?“
黑暗中靜虛抽咽著說:“竹君早,早死了。”
阿桂嘆息一聲說道:“我心裡的竹君沒死。”
一陣低泣過後,靜虛沉靜下來,喃喃地說:“我早是方外之人,出家清淨,那有塵氛,一心向佛,再不受那塵世羈絆。”
阿桂說:“一別二十三年,我混跡江湖,殺人如麻,罪孽深重,百身莫贖;如今重返溪水鎮,並無他求,只想拿回曾屬於我韓昭桂的一切,事成之後,金盆洗手,隱退江湖,孤獨終老足矣。”
靜虛低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勸你及早收手,孽海無邊,回頭是岸。”
此時月光移至窗前,寮房內漸有一絲光亮,阿桂近身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靜虛肩頭聳動,復又低泣道:“我心已如死灰,都忘了吧。”
阿桂扶著靜虛的肩說:“我明知痴心妄想,卻難死心。”
靜虛抬起臉,低聲問道:“你決意要攻打龍溪鎮嗎?”
阿桂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韓昭成先下手殺了我十幾個弟兄,你可知道?”
靜虛說:“你沒想過,龍溪也是你長大的地方,攻打龍溪鎮又會有多少無辜生靈塗炭,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嗎?”
阿桂淡淡地說:“從前的竹君變成了靜虛,現在的我是張一刀……”
靜虛猶疑之間,阿桂已拉開寮房的門,一面往出走一面低聲說:“我們來生再見吧……”
靜虛張著嘴,只說出“阿……”
阿桂早已閃到山牆下,一陣窸窣聲響,翻牆而去。
……
這天,溪水鎮的人們剛吃完早飯,便聽到西門水閘外槍聲大作,人們紛紛關門閉戶,四處躲藏,一時間溪水鎮的街巷了無人跡,空空蕩蕩。
一艘木船載著十幾個土匪,船頭伸出一根合摟粗的滾木,向水閘快速划來。
船上的土匪不停地向城牆上的團丁開槍,密集的子彈打得城牆磚石亂飛,城牆上的團丁被土匪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
西門城牆上,陳富貴帶領著六名團丁窩身躲在牆垛後面,子彈打起的磚石噼噼啪啪地濺在他們的頭上,身上。
木船飛速衝向木閘,伸出船頭的滾木“通”的一聲撞在木閘上,團丁們感覺到城門猛烈地震動了一下,沙土從城門簌簌地往下落;木閘安然無恙,船上的土匪隨著滾木和閘門的衝撞,在木船上向後躺倒了一片。
木船急速往後划行了十幾丈遠停穩,再一次箭一般地衝向水閘,又是“通“的一聲,滾木和水閘相撞,土匪們都伏在船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