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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清明瞭,腳踝處幾乎見骨的傷也疼得更清晰,沈闊咬緊牙關強忍著,蘇禾絲毫未覺出異樣,只道:“公公,您別岔開話,我還沒說完呢,我知道你和你乾爹認識得早,情誼比你我更深厚,你們的事我不該過問,可上回他打你,把你牙都打碎了一顆,可見他不是真心待你,如此你又何必真心待他?你把他供出來,不就可減輕罪過了麼?”
“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沈闊怕她捲進此案,猝然打斷道。
“這叫我怎麼不操心!”蘇禾陡然拔高聲調,然話出口了才恍覺不妥,忙又描補道:“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覺著在浣衣局時你幫了我,你有難時我自然也要為你操心,這才是知己好友嘛,你現下有什麼事叫我辦,只要我能辦到的都給你辦!”
她目光晶亮,如天上明月,令他想起某個月色朦朧的晚上。
沈闊十分動容,這宮裡除了李貴,還有一人會為他憂心,如此更不忍把蘇禾牽扯進來,於是道:“我自有辦法,不必你幫忙。”
“我無權無勢,又不認得什麼人,幫不了你的忙,我知道,”蘇禾深深望著他,癟了癟嘴,沈闊微微低下頭,鬢側的發又散落下來,蘇禾嘆了聲道:“罷了,你這兒有梳子沒有,我至少能給你梳個頭。”
“你倒真有閒心”沈闊推她,“走罷,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快走罷!”
“可……”
“快走!”沈闊命道。
“好好好,我這就走,再也不管你!”蘇禾賭氣著站起身,立即轉身往牢門口去,心想往後再不來看他了!
然而走到門口她又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沈闊,見他頹然倚著牆,又心軟了,心道今兒走得急忘了帶銀子和藥,下回再來時得帶些銀子。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給幾個銀子至少能叫獄卒給他預備點葷菜吃吃,不至十來日便瘦得這樣。
而後她抬起手,隨意拉了拉門栓,沒拉動,又著力拉了兩下,只聽見一陣叮噹的鎖鏈聲。
糟了,門上鎖了!
這門也是用空甕堆砌而成,厚重無比,蘇禾急了,拍著門大喊:“來人啊,怎麼把門鎖了?”
沈闊立時警覺起來,厲聲問蘇禾:“你是怎麼過來的?”
蘇禾只得走回來,將前事與他說了,沈闊聽罷,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蘇禾,卻又好像不在看她。
蘇禾明白過來自己上當受騙,其實她一早便料到了,只是為了見沈闊,她心存僥倖。
“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蘇禾囁嚅著,頭埋得低低的。
良久,蘇禾沒聽見沈闊應答,以為他又惱了,便將身子靠過去同他並排坐在牆根下,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子,“你放心,司禮監的刑我也受過,我什麼都不怕,況且我與這案子又無干,他們審不出什麼來。”
沈闊終於理清頭緒,眼珠子活泛起來,她偏頭望向蘇禾,蘇禾也望向他。
世界靜悄悄的,兩人眼中都似有什麼在閃動,雖看不清楚神色,可沈闊幾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樣,一本正經的,倔強得可愛。
某種濃烈而熾熱的東西幾乎破殼而出,終於沈闊低低說了句:“你真是個傻子!”說罷他伸手托住蘇禾的後腦勺將她帶過來,自己湊到她耳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薄唇蹭過她的臉頰,最後將灼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不要作聲,他們既讓你來見我,必有法子聽見你我說話,你什麼也不必說,只聽我說。”
蘇禾大驚,立時渾身緊繃,旋即又輕輕頷首。
“我有法子令他們放你出去,之後你便去尋惠妃,請她給督主帶幾句話……”
幾句話聽得蘇禾後背冷汗涔涔。
“還有一件,他們抓你是為威脅我,能抓你一回,便能抓你第二回,那時針工局無人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