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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敲門聲給敲醒,朱媽起身拉了燈繩,邊穿衣服邊抱怨:&ldo;這都幾點了,誰這個時候來?&rdo;說著還是快步走出去開門了,瞧見一身狼狽推開她進來的錢達佑,朱媽驚訝道:&ldo;達佑啊,這大晚上的是怎麼了?你……&rdo;
錢達佑沒搭理她,大步走進屋子,伸手就將躺在炕上閉著眼的朱玉田給拖下地,罵罵咧咧:&ldo;朱玉田,枉費老子把你當親兄弟,你倒是夠意思,我給你做缺德事,你跑回來睡大覺,我操你大爺!&rdo;
朱媽追進屋裡趕緊把兩人分開,皺著眉問:&ldo;先別吵,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你這身上是怎麼了?&rdo;
錢達佑照舊一肚子的氣,扯開嗓門吼,指著朱玉田罵:&ldo;怎麼了?問你家男人,我好心幫他辦事,瞧瞧惹得這一身騷氣。朱玉田,今兒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真還比不上你那大小子,比你更狠,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你在外頭,這會兒你別想著回來。&rdo;
朱媽終於聽明白了些,疑惑地問:&ldo;是清和?你們把清和怎麼了?&rdo;
錢達佑冷笑一聲:&ldo;老子用下三濫招數教訓兒子,倒讓我被朱清和打了一頓,嫂子,你可瞅瞅,你那小子可是要我的命,招招都下狠力氣,不把我打死不甘心。&rdo;說著就把外頭的衣服給脫下來,脊背上,肩膀上都是醒目的紅痕,看得出來確實是下了狠手打的。
朱媽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指著朱玉田說:&ldo;你……他好歹是你兒子,你怎麼下得了手?難不成你還想弄死他才甘心?達佑,他才十四,你做什麼不好……不行,我得去看看。&rdo;
朱玉田重新坐下來,沉聲道:&ldo;不許去。達佑,我沒料到這小子竟然這麼毒,你放心,這事我肯定會給你個交待,這打不會讓你白捱了。等廠子的事落下來,我會和我大哥說,讓他多給你點好處。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還能害你?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讓弟妹給你用熱水敷敷,明天我去收拾這混帳東西。&rdo;
錢達佑冷靜下來也顧著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再來他還想搭著朱家兄弟也跟著過兩天好日子,也不好鬧得太難看了,悶聲說了句:&ldo;我這打可是給你們挨的,明天你得跟我去看大夫。&rdo;
朱玉田連連保證,這才將人送走,回來卻是睡不著了,坐下來和臉色不好看的朱媽說:&ldo;得了,別在那擺臭臉,你要是真疼他,當初攆他那會兒也沒見你有多護著他,現在又裝什麼好人?你給我安分點,這事你以後別管,也少和那狼心狗肺的東西來往。現在看出來了吧?那小子陰毒著呢,指不定將來還會回來收拾咱們。睡覺,明天一定要把拆窯的事情定下來,說成啥也不能讓那錢進了他的口袋。&rdo;
朱媽五味陳雜,她心裡哪能一點也不惦記?都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把關係鬧得這麼僵,以後真有個事,怎麼開得了這個口?要是真能沾上大哥的光也算了,就怕人家心裡壓根沒地兒裝他們,不然年年從裡面套那麼多票子,怎麼會一兩張也捨不得給?只有朱玉田這個傻子相信,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覺得這事不對勁,明天還是去看看吧。
朱清和回到屋裡看了眼重新走風漏氣的窗戶,低頭將炕上的石子清理乾淨,回頭看到縮在角落裡睡的正香的狗崽子,無奈地笑了,用腳輕輕踢了它一下:&ldo;你這是什麼派頭?還得你給我看門,你架子擺的大,我給人揍死你都不吱一聲,明天斷你的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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