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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翠原本挺開心，直到她發覺娘親的樣子不太對。
她自小不能吃雞蛋，一吃就渾身發癢紅腫，娘親一直是知道的，某天卻突然做了雞蛋給她吃，荷翠小心翼翼說起來，她娘親才恍然大悟。
過去娘親也從不給她扎辮子，自打病好後，突然也開始給她扎辮子了。
還有一些跡象，都讓荷翠懷疑，她娘親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娘親，雖然長相沒變，但換了個人。
我聽得一頭霧水。&ldo;荷翠……&rdo;我想一想，說，&ldo;會不會，你娘親之前生病，把一些事忘記了?給你扎辮子，也可能是新學會的呀。&rdo;
&ldo;不是的!&rdo;荷翠拼命擺手，面露驚懼，&ldo;我娘不是我娘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rdo;
大概三天前，她在外面玩耍，覺得口渴就自己跑回家，四處找不到娘親，跑進廚房推開門，卻看見門邊一個全身被毛的東西背對著她，正在往身上穿一件衣服。
她驚喊出聲，那個東西嚇壞了，問她怎麼這個時候回家，一把將她推出門外，又將門死死關上。
片刻後，門開啟，裡面走出的卻是她娘親。
荷翠嚇得一句話說不出，娘親過來拉她，她放聲大哭，娘親只好安慰了她好一陣子，說日頭太毒，她看錯了，廚房裡一直就只有娘親一個人。
但荷翠不敢信了，她細細觀察，經常會看到娘親的臉莫名其妙地抖一下，一瞬間看不清面目，抖過後，又是娘親的模樣，對著她微笑。
她想和爹爹說，又怕爹爹罵她胡扯，越想越害怕，今日便藉口出門玩兒，偷偷跑出城，在這裡躲著。
我漸漸皺起眉頭。
起初我也覺得，這是小孩子臆想，但她嚇成這樣，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發抖，想必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如果是臆想，她身上的妖氣也無法解釋。
難道她娘親是妖?那過去怎麼沒看出來?又是如何瞞過荷翠她爹的?
荷翠哭出聲了。&ldo;姐姐，你帶我走吧，&rdo;她抽噎著說，&ldo;我不要回家了，我怕……&rdo;
我定定神，問她：&ldo;荷翠，你說你在廚房裡，看見有個全身都是毛的東西，是吧?&rdo;
荷翠說是。
&ldo;那個東西，有多高?&rdo;
荷翠指指九枝。&ldo;和哥哥一樣高。&rdo;
&ldo;你娘親有哥哥這麼高嗎?&rdo;
&ldo;沒有……&rdo;
&ldo;那你有沒有看見，那個東西要穿的衣服，是什麼樣?&rdo;
荷翠又抖了一下。&ldo;是……白白的……&rdo;她盡力描述，&ldo;很軟……&rdo;
她畢竟還是孩子，說得含含糊糊，但我差不多心裡有數了。
那九成九是一張人皮。
妖鬼披皮化人，這種事我爹對我講過，倒不稀奇，只是荷翠的娘親，去哪裡了?
被妖怪所殺?吃掉了?那妖怪為何還要變作荷翠娘親的模樣?還照顧上了這家人的起居?總不能是看上荷翠她爹爹吧?
我看看荷翠魂不守舍的樣子，又想一想，對她說：&ldo;荷翠，你介不介意，姐姐把手放在你臉上?&rdo;
&ldo;不介意。&rdo;荷翠說。
我裝模作樣在手上畫了畫，把手輕輕放上她臉頰，閉上眼，片刻後又睜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