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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餐者毫不留情地予以嘲笑、譏諷,時不時地引得聽學諸子會心大笑。
陶勳被王心陽的風度折服,聽得十分入神,散場後仍然沉浸其中,渾然忘了跟馮耀庭的約定,直到晚上臨睡的時候才記起來,心裡不免有些歉然,他以前從未做過失信的事,這次雖說情有可原,不過終究是失信於人了,心裡暗想第二天見面後再做解釋。
孰料第二天的講學就不是公開課了,講學的地點也移到了知府衙門內,只有府學中選出的學生和擁有舉人功名的人才能聽講,那馮耀庭沒有資格進場。李煦解釋說,王心陽受知府相邀在肇慶府講學一個月,每十天才有一堂大課,下一次大課將在九天之後。
陶勳不免有些慚愧,他雖然是專程前來聽學的,但是過慣了有人照料萬事自己不需操心自有人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日子,到了肇慶府又有李然父子照料所以連課程安排都沒有去弄清楚,這趟離家遊學的經歷倒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諸多不足。
就這麼又過了七天,第九天休學一天,陶勳和李煦已經約好了騎馬到悅城龍母祖廟遊玩。
龍母是西江流域百姓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守護神,是西江水患的主宰者,據說悅城龍母廟是龍母葬身之龍穴,故稱“祖廟”。龍母祖廟在德慶縣悅城鎮,位於西江北岸,背靠五龍山,面臨三江口。廟分四進,中有香亭、正殿,後有妝樓、碑亭。廟前立有石牌坊,造型高峻,極具嶺南特色。廟前廣場、殿內外地板全都是用花崗岩石鋪設,連下水道也用石板鋪成,香案、神臺均用石料建造,水火不侵、蟲蛀不蠹。廟宇中石雕、磚雕、木雕、灰塑和壁畫豐富多采。陶勳一路有李煦的指點,目不暇接,讚歎不已。
在廟裡陶勳意外地遇見了馮耀庭,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做周悛的秀才。四人見過禮後,馮耀庭開始埋怨陶勳:“陶兄,那天我們說好了下學後找個地方接著聊天的,你怎麼沒來呀?害我等了一宿,莫不是看不起我?”
陶勳慌忙解釋:“馮兄誤會了,學生因為聽王大家講學入了神,回到家後才記起這件事。這也是學生第一次做出失約的事情來,十分慚愧。這件事是學生失信,在此道歉,望馮兄海涵,原諒則個。”
馮耀庭打了個哈哈:“陶兄是第一次聽王師講學,這也難怪,我第一次聽的時候也跟你差不多,連回家的路都忘記了。哈哈哈哈!”
周悛在旁道:“學生對於陶兄所講的孤雲山的故事十分感興趣,學生的授業老師就是貴省的儒士,他曾講過孤雲山的種種神奇。今天擇日不如撞日,愚見咱們不如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各位意下如何?”
“也好,我知道五里外的曲鎮上有個酒家,倒也十分清淨雅緻,我們就到那裡坐坐吧。”李煦道。
四人騎馬一邊走一邊說話,五里路很快就到了。南方多竹,眾人在李煦帶領下走進了一個竹樓,竹樓臨著一條小河,涼風習習,河水清冽,澆灌著千頃水田,水光之間倒映出藍天白雲,遠處丘陵之間村落歷歷,令人觀之心曠神怡。
周悛一進樓便嘆道:“這個酒家好精緻呀。”
馮耀庭也道:“是呀,竹子在我家鄉並不少見,以竹為酒樓,這裡的掌櫃真是好雅興。”
李煦微微一笑:“這間酒樓我以前來過兩次,覺得景緻不錯,介紹給一個朋友買了下來,說起來我也算個小股東。”
陶勳問道:“李世兄,我看門匾上寫著‘山暉’兩字,是你後來取的吧?”
“哦?你看出來了嗎?不錯,這個酒家原本叫郭記酒家,我覺得俗了點,所以就改了個名字。”
“這個名字取得好呀!”周悛讚道:“取自杜工部《秋興》‘千家山郭靜朝暉,日日江樓坐翠微’的詩句,此般景色正與詩句相襯,又將原來的店名中的‘郭’字含在其中,妙哉!李兄好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