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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暘心頭煩躁。他自昨夜到現在,不曾休息片刻,只喝了點水,他也沒甚耐心陪週一柱耗,直接以手為刃,砍向週一柱的後頸。
週一柱翻了翻眼,倒了下去。
周暘冷聲道:「走,回侯府。」
——倘若週一柱是無辜被人劫持,周暘會對她心生憐惜,肯定不會這般粗莽對待。可惜他看得出來,週一柱的失蹤是她自己設計的。
因為她的舉動,兩府上下不安。周暘心裡難免有氣,耐心所剩無幾。
周暘將週一柱送回了忠勇侯府。
姜氏道謝不迭,還好女兒沒事。
周暘略坐一坐,喝了杯茶,就告辭離去。他回府後告訴父母,週一柱無事,教他們別再擔心。而他自己勉強吃了些東西,就躺下休息了。
他實在是困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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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聽聞妹妹回來,週一弦懸著的心放下的同時,眼淚也止不住。
還好能找回來,還好還好。一柱沒事還好,一柱若有事,她這做姐姐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週一弦不忘命令眾人,週一柱的事不許對外說出一個字。
週一柱還是閨閣少女,要重視名聲。
周暘那一記手刀並不輕,週一柱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時辰,才醒了過來。
後頸還疼的厲害,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現下的處境。
母親和姐姐就在自己面前,她們指責的目光,分明是在說她錯了。
果然,姜氏開口便道:「你這是做什麼?」
週一柱似乎還聽到了母親的嘆息聲。她不說話,只抬頭盯著青的帳子上顏極淡的花紋。
那花紋像是暈染開了,一點都不好看。
週一弦也道:「一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昨日在紅葉寺,怎麼就不見了?你是不是有幫手?你原本打算去哪裡?你身上的男子衣衫是哪裡來的……」
她心頭疑問太多,也不知先問什麼,乾脆就都問了出來。
週一柱也不瞧母親和姐姐,半晌才道:「問那麼多做什麼呢?現在不都這樣了嗎?說那些還有什麼意義?」
「你……」週一弦氣結。
週一柱乾脆翻身,面朝裡,開口說道:「我乏了,你們忙你們的!這回禁足多久,就隨你們去!反正我是出不去了……」
姜氏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了女兒一會兒,只嘆了口氣,卻不肯再多說話,轉身離去。
週一弦沒隨母親離開。她瞠目結舌,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顫聲道:「你,你……」
她看周圍並無外人,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可是想要到江南去?去找那個,找那個宋探花?」
週一弦和妹妹自幼親厚,自覺能猜到週一柱的不少心思。但近來,她覺得她們漸行漸遠。妹妹的好多想法,她也不盡明白。
週一柱沒有吭聲。
週一弦默了一會兒,哂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為了一個男的,就到了這樣的境地麼?」
她兀自說著,也不管妹妹是否回答,眼睛酸澀得厲害:「就為了這麼一個人,你就爹孃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沒有錢,沒有身份憑證,沒有路引,就這麼巴巴地要去找他?……你,你可真是痴啊……」
週一柱身子微微一動,卻沒接話。
週一弦道:「隨你,隨你,我是再也不管你了。往日我給你說的都是白說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說完她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本想著快步追上母親,可誰知一路竟沒看見。直到進了母親的小院,才隱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