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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中又只剩下邵世榮和裴本懷兩人對坐著,裴本懷像一把槳,劃碎了一池平靜,又悠悠地走了,只剩下池水微微盪漾著。裴鴻衍向後傾倒,長長地嘆息一聲。
邵世榮撥亂了棋盤,低頭將黑白子分類。裴鴻衍突然說:“弟妹真是出人意料,怎麼一聲不響地就把裴本懷帶過來了。”
邵世榮看了一眼樓上,只說:“她的主意,我也總是猜不透的。”
宋思明開著掛白底黑字車牌的車,一路橫衝直撞,別墅群的保安是退伍的軍人,還對他行了軍禮目送著遠去了。裴本懷坐在車子裡,等車開到了幹道上,才對宋思明說:“停一停,幫我把我的胳膊接上。”
宋思明停車,開啟了後車廂的車門,看著裴本懷,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孫妙眉卸的?她力氣倒是大。”
裴本懷皺著眉讓宋思明“咔”地把肩膀對上了,才說:“都是學醫的,用的勁巧。”
宋思明又鑽回駕駛座:“我看你是越陷越深了。要我說,玩這些虛的,還不如把人抓過來,得到手了再說,你這樣唧唧歪歪,娘氣。”
裴本懷微笑:“多嘴。”
宋思明打方向盤,車子拐進市裡了,裴本懷說:“不急回家,先去店裡看看。”
宋思明把墨鏡往上推了推,應了一聲好。
裴本懷垂手走進店裡的時候,就聽得頂樓一聲響,陶瓷碎的聲音,裴本懷回頭看了看宋思明,“怎麼不知道把人綁起來。”
宋思明聳聳肩,他到櫃檯後面順了一把堅果仁,坐下和粉腮桃面,穿著旗袍的收銀員聊起來了。
裴本懷順著木質樓梯走到了五樓,隔著門又聽得一聲響,他側身開啟了門,正好躲過了一件投擲來的木雕,屋裡汪蒲明在角落裡,四周的擺設被他砸了乾淨,地上一片狼藉,裴本懷卻看到,同樣委頓在地上的,還有一副剛剛使用過的針管。
裴本懷過去,低頭悲憫地看著吸了毒,正沉浸在幻覺裡的汪蒲明。
汪蒲明的眼睛卻是抬起,一片茫茫的沒了焦距,面容卻是含笑的,對著一處空蕩的地方柔柔地喚了聲:“沛瑩。”
裴本懷繞過了汪蒲明,開啟了房間裡的暗室,裡面擺著一整套的醫療裝置,他還曾在這裡為槍傷昏迷的五爺取過彈片。他走過了昏暗光線下的手術檯,來到了那開有窗戶,夏風爽朗的裡間,甄沛瑩躺在一片陽光下,身上蓋著很薄的被子,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還帶著擦傷的臉龐蒼白著,唇色黯淡,頭髮也少了光澤。
裴本懷輕輕走過去,抬手覆在了甄沛瑩的額頭上:“沒想到汪蒲明是個這樣沒用的,”他嘆息著說:“算我走錯了這步棋。”
甄沛瑩仍是蒼白著嘴唇躺在床上,她不會回應裴本懷什麼了。
裴本懷望向了角落裡的一束開始敗落的花,他真是算錯了,這世上哪有情感,經歷生老病死都不渝不變呢。
情,愛,一開始就是不值錢的東西。
☆、支票,花戒
裴本懷說是改日來訪,便真的來了,他帶著一支酒,還有一盒點心,他對裴鴻衍說:“這是陳伯做得,大哥離家久了,該想念他的手藝吧?”
裴鴻衍沒有想到他會再來,這時邵宅中只有他和孫妙眉,邵世榮出去了。孫妙眉讓下人收了裴本懷的禮物,將人迎了進去,口中寒暄著:“來就來了,帶這麼些虛禮做什麼。”
裴本懷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份聘書,和兩張請柬。
他先遞出了聘書,他邀請裴鴻衍做裴家能源產業的執行總裁,然後又拿出了請柬,孫妙眉和裴鴻衍一人一份,“九月九日我的生辰,只是小聚,還望兩位賞臉吧。”
裴鴻衍拿著那份聘書,神色不明。請柬遞到孫妙眉手裡,孫妙眉也是面無表情。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