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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不要再說這種陳腐的思想了。更何況,《詩經》又載了什麼道了?《詩經》都沒載,你幹嘛給其他作品念緊箍咒?」
「這集子怎配跟《詩經》相提並論?《詩經》思無邪,這集子也思無邪嗎?」
「怎麼不配?這個集子裡至少我目前看到的,每一篇的基調都是沉鬱痛切的,甚至還懷有一絲悲憫。就是這種基調,才讓它於情色間見嚴肅,這種矛盾交織成的荒誕感,是後現代主義的典型特徵。」
「悲憫?你從情愛的挑逗當中看到悲憫?」
「悲憫就是悲憫,它作為人類最高階的一種情感,無處不在。難道你從《金瓶梅》中看不出悲憫嗎?」
「《金瓶梅》裡可不止有情愛。」
「這個集子裡也不止情愛。它底層也藏著冰山。」
兩人聊到這裡,句子越來越短,頻率越來越快,情緒越來越強。字越少事越大,到這裡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
這時又一個人加入了群聊:
「剛才兩位老師的辯論我全程圍觀了,我也看了程醒君發過來的集子。我和兩位老師一樣,完全認同這個作者的寫作功底。但是我也有些惋惜他把才華用在這種地方。給人一種『卿本佳人,奈何從賊』的感覺,始終是難登大雅之堂。」
說話的是最近的新銳作者秦歡。他最近寫的《姑嫂樹》剛剛登頂噹噹網文學類書籍銷量榜。
「我不這樣認為。大雅之堂究竟在哪裡?是在人們的心裡。如果這樣的文字真能走進人的心裡,它外殼是什麼表皮其實並不重要。」
說話的是《文摘》的編輯皓月。
「是啊,這個時代雅與俗的邊界已經十分模糊了,何況這篇集子從頭到尾都給我一種『大俗即大雅』的感覺。」
說話的又是青年導演林鬱桓。
「那也不能徹底模糊雅與俗的邊界吧?就是在這樣的時代,我們才應該向著高雅去用力啊,一味地向媚俗加力狂奔,這個時代還有希望嗎?」
這是童書作者吳虹潔。
「剛才大家說的都有道理,有爭議是好事,有些價值越爭越明,如果能帶來爭執,這個集子也有價值。同時我想提醒大家注意,當年納博科夫的《洛麗塔》也極具爭議,不要妄想我們幾個就能給這篇集子定性,能夠確定一部作品文學價值的,只有時間……」
這是知名作家張默存。
「我沒有各位這麼優美的辭藻,也形容不出來這集子的文筆怎麼樣,我就是看的時候一直在想,真牛逼啊,學幾句去撩小妹妹,一定很管用。」
這是導演陸羽浩。
「陸導,您這是實用主義的看法,我們現在是在從文學性上評價這個短篇集的價值。」
「嘿嘿,你們聊文學性,不妨礙我用實用性裝一裝逼。」
……
寧春宴歎為觀止。
她還從來沒見這個群這麼熱鬧過。特別是為了文學這麼熱鬧。
雖說這是個文學群。
搞文學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平時這個群裡的日常,就是互相恭維對方的作品成績,交換文藝圈各類動向和資訊,很少這樣動真格地討論文學。
群裡每個人的藝術追求都不同,碰到意見相左的情況,大多以沉默或者嬉笑怒罵跳過話題。求同存異不僅是大國外交保持和諧的訣竅,對私人社交同樣管用。
他們很少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地想認真把一個作品的價值爭個明白。看他們吵得轟轟烈烈,寧春宴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麼引發了這個群的內鬥。
她試圖向上翻話題的,但沒找到,只好敲了敲程醒,問他,你到底發了什麼短篇集子,給我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