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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眾人循聲望去,蕭景逸的心腹迅速提劍包抄屏風。
只見一男子不疾不徐地出現,鎮定自若,毫無驚恐膽怯之意。
面如冠玉,發如漆墨,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星眸閃著粼粼波光,似滿天星塵瑣屑盈盈灑落其間,泛著漣漪,叫人怦然心動。
他驅動著輪椅緩緩上前,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摩挲的沙沙聲,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
溫潤如玉,清雅如風,不外如是。
隨著他的前進,蕭景逸的心腹漸漸向兩側退開,只是始終提劍警惕地盯著他,高度戒備。他終於停止行進,距蕭景逸五步之遙,與之對視。
待他走近,蕭景逸皺眉觀察,也沒看出這人是誰,頓時怒火中燒:“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珹國皇宮,給寡人拿下!”
他帶兵攻打珹國皇室如此之久,從未見過此人,剛才又與珹帝爭論珹國寶藏之事,因在場之人均是心腹,且珹國金京城眾人早已被屠戮殆盡,所以並無避諱。哪裡知曉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此人定不能留!
兩側衛兵正欲上前,杜衡抬手製止,上前兩步,躬身作揖,神情嚴肅,道:“君上恕罪,請容臣稟。”
蕭景逸勉強壓下怒氣,黑著臉道:“說”。
杜衡傾身上前,附在蕭景逸耳邊說了些什麼。蕭景逸臉色稍霽,將信將疑道:“當真?”,杜衡鄭重點頭,他方才放下戒備,示意放行。
皎皎君子,玉樹芝蘭。月牙白的錦衣使他如同月光般清朗,明澈的嗓音更是令人如沐春風:“謝君上納芹美意,草民不過一介布衣,承蒙君上信任。”他說這話時,不過微微低頭,卻仍然正襟危坐,不卑不亢。
“既與杜將軍是舊識,又是來獻計的,那便說來聽聽。”蕭景逸微頓,最終應允。“希望你的高見莫要讓寡人失望才好。”眼中流露出幾許興味,蕭景逸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君上言重了”,來人淺淺一笑,“君上若信得過我,不妨在此等候片刻。”
“自然”,蕭景逸坐到書案後,玩味地盯著他,道:“既是為寡人效勞,便是寡人的臣子,焉能不知愛卿名號?”
“草民風玥”。
“呵呵,風花雪月麼?當真好名字。”蕭景逸撫掌大笑。
風玥微微頷首,並不糾正其錯誤,而是在輪椅上拱手作揖,道:“君上謬讚”。隨即話鋒一轉,突然對成玦道:“舊友來訪,珹國國君怎得如此冷淡?”
成玦看他一眼,旋即移開目光,頗覺莫名其妙,他從未見過此人,何來“舊友”之說?
風玥冷眼看他的反應,廣袖下的雙手緊緊攥著,點點殷紅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他低頭閉目,再睜眼時,鋒利的目光如同利刃直刺人心。他緊緊盯著成玦,言語裡似乎流淌著止不住的恨意,繼續道:
“珹國國君貴人多忘事,自然記不得我這等小人物,只是,”話語稍頓,他的目光陡然間柔和下來,看向成玦,卻流露出幾許嘲諷。
“你總該認得煦妃娘娘吧?”
成玦渾身一顫,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你把她怎麼了?!”
風玥仍是溫潤地笑,“國君覺得呢?國君如此聰慧,大約已經猜到了吧。”如玉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面向屏風,清淡的聲音彷彿不含任何情緒:
“凝兒,出來吧。來見見你這位‘舊友’。”畢竟,往後餘生,再也見不到了呢。風玥輕輕瞥了一眼屏風後走出的人,隨即垂下眼眸。頎長的羽睫黑如鴉羽,遮住了眼底的波譎雲詭。
金絲鏤空的屏風後,應聲而出一位佳人,正是先前城樓上迎風而立那位女子。
她徐徐走來,自成一道風景:大紅色的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