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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過了客流的高峰期，餐廳和露天酒吧的客人逐漸少了，幾個服務員也不像剛才那樣忙碌了。餐廳不忙，洗碗間裡卻該忙了，碗池裡各種各樣的盤子、碗以及其它餐具堆成了一座小山。芮小丹穿著紫竹園酒店天藍色的制服，繫著圍裙戴著辱膠手套，彎著腰趴在半人高的水池旁邊刷盤子，耳朵聽到的是流水聲和各種瓷器的碰撞聲，眼睛看到的都是圓盆、圓盤、圓碗、圓、圓、圓……
就在芮小丹快要把水池裡的餐具洗完的時候，放在她旁邊臺子上的手機響了。她心裡猛然一顫，本能地想到這是鄭建時的電話，因為國內的朋友知道她在德國是不會輕易往她手機上打電話的，誰都清楚手機國際漫遊的高額話費。她等待鄭建時的這個電話已經等得太急切了，如果音箱代理的事情辦好了，那就意味著她在德國的事情全部辦完了。
她摘下手套開啟手機，果然是鄭建時的電話。
鄭建時說：&ldo;小丹嗎？我是鄭建時，我在火車上，再有二十多分鐘就到總站了。音箱代理的事已經全部辦妥了，我到站以後怎麼跟你聯絡？&rdo;
芮小丹說：&ldo;我馬上去總站接你，在總站的正門碰頭，總站正門。&rdo;
鄭建時說：&ldo;總站正門，好的，好的。&rdo;
芮小丹問：&ldo;鄭大哥，你還沒吃飯吧？&rdo;
鄭建時說：&ldo;還沒呢，下火車再說。呆會兒車站見。&rdo;
掛了電話，芮小丹匆匆把剩下的餐具洗好，也顧不上往消毒櫃裡擺了，到更衣間換了衣服拿上皮包，來到服務臺向母親告假，母親正拿著計算器核對中午的營業帳目。
芮小丹走到母親跟前興奮而低聲說：&ldo;媽，剛才接到鄭大哥的電話，我的事情辦完了！給我車鑰匙，我去火車總站接鄭大哥，他還沒吃飯，您給準備幾個好菜，千萬別放魚肉，他是佛教徒，持戒的。餐具都洗好了還沒往消毒櫃裡放，我時間來不及了。&rdo;
芮母把車鑰匙給她，然後從櫃檯裡拿出一塊電視螢幕大小的招工牌子對旁邊的一個南斯拉夫籍女服務員說：&ldo;貝雅，把這個掛出去，洗碗工。&rdo;招工牌子的兩面都有德文，一面寫的是：招聘服務員。另一面寫的是：招聘洗碗工。
芮小丹說：&ldo;這就給炒了？&rdo;
芮母連頭都沒抬一下，一邊算帳一邊不緊不慢說：&ldo;你等的不就是這個電話嗎？你也來十幾天了，看我也看了，事情辦完就早點回去吧。&rdo;
芮小丹被母親一語中的，既窘迫又內疚，低聲道：&ldo;媽，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rdo;
芮母說：&ldo;我這兒挺好，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別讓我跟你操心就行了。&rdo;
芮小丹拿上車鑰匙出去了，走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掛在門口的那塊招工牌子，那塊牌子是用塑膠板做的，已經用了很多年，噴上去的油漆字都褪色了。她發動著汽車，朝著法蘭克福火車總站駛去。
法蘭克福火車總站位於市區，是歐洲最繁忙的火車站，車站有24個站臺，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歐洲各地的國際列車在這裡駛入、駛出，平均每天的客運量將近26萬人。車站地下層有近郊列車、市內列車和購物中心，車站正門前面就是有名的凱撒大街。
芮小丹停好車來到火車總站正門，沒等多久就見鄭建時提著一隻公文包走出站，她迎上去與鄭建時握了握手，說：&ldo;鄭大哥，麻煩你了。&rdo;
鄭建時說：&ldo;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rdo;
芮小丹說：&ldo;我讓我媽準備飯了，到了法蘭克福你怎麼也得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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