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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四年二月初六,大明南京應天府繁華依舊,南京城中有個人潮不斷的朝天宮。
朝天宮向東不遠便是大明南京的京衛武學。
南京武學之中本應刀槍林立操練不停,但今日南京武學內卻毫無喊殺呼喝之聲,反倒有陣陣讀書之音朗朗不絕。
原來,這南京武學的武學官生不僅要熬練武藝,還需修習武略,眾官生平日都在溫讀武經七書和論語,每隔五日方才由教官訓導帶領,前往玄武湖南側的小教場中操練弓馬武藝。
今日南京武學內的學堂寬敞莊嚴,武學官生們皆正襟危坐於學堂內大聲誦讀武經七書,學堂正中有位面留長鬚的中年訓導神情嚴肅地端坐於書案之後,目光如電般地監督著年輕官生們仔細誦讀武經七書。
南京武學的官生之中有很多都是將要襲領衛所軍職的十幾歲少年,他們來武學讀書並非他們自己想來,而是朝廷有令,十五至二十歲的已襲職或將要襲職的幼官舍人及軍將子侄,皆要送入武學修習武略,不得有誤。
可並非所有人都有志馳騁疆場,有情願修習武略的也有不情願的,正好武學官生們青春年少,因此有人讀書專注,就有人神遊天外,有人如墜夢中卻猶自強撐著不敢公然打瞌睡。
在這群年輕官生之中,有個坐在最後一排牆角處的少年讀書讀得很投入,此人唇紅齒白青春年少,一副毫不分心的鎮靜模樣一看就是個勤於修習武略的少年,此人,名叫張恆。
可張恆哪有表面這麼認真淡定,他現在心中依舊波瀾不停,其實張恆本不是這的人,半年前他一覺醒來啥都變了,聽他這一世的爹媽講,半年前他上樹摘桃不慎踏空,一頭磕到樹幹上摔下樹,還好桃樹不高沒有丟命,就是人事不省地昏迷了一個月才醒。
後來張恆漸漸想起這一世的諸多往事,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還好自己現在的名字和以前名字一樣,在事實面前,張恆糾結三天後終於定下心,就當這裡是平行世界了。
等到張恆剛醒來的兩個月後,他身體剛恢復好就被爹媽送進了南京的京衛武學,當他進入南京武學三個月後,張恆也明白了,他只能考武舉嘍。
張恆家裡的情況很明瞭,他有個大他六歲的哥哥名叫張秦,他爹那南京錦衣衛世襲百戶的軍職得由他哥張秦繼承,他作為次子只能透過武舉出頭了,什麼?去考科舉?開什麼玩笑,自己毫無基礎,科舉落榜的人又那麼多,算了吧,作為南京錦衣衛百戶的二兒子,自己還是考武舉靠譜點。
當張恆以為又一個平常上午要就此結束時,一直穩坐於書案後的訓導茆應秋卻突然一拍書案,並大聲喝道:“停!讀了好一陣,也該考校你們一下了!”
茆應秋此言一出,學堂中頓時安靜下來,在座的武學官生都有點緊張地看著茆訓導,大家之所以緊張,那是因為茆應秋對武學訓導之事相當看重,他本就是正兒八經的應天府舉人出身,以後還想去京城參加會試考取進士,不想在武學訓導一職上留下慵懶散漫的名聲,所以茆應秋對武學官生們的要求相當嚴格。
茆應秋照舊抬眼掃視了一圈,他很清楚在場的武學官生們大多對讀書毫無興趣,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只是為了遵守朝廷律令前來進學,好安心繼承長輩的衛所世襲軍職,所以他就把目光轉向了武學官生中的另外一小部分人。
張恆正心情輕鬆地等待下課放學,陡然發現茆應秋那飄忽不定的目光突然掃向自己這邊,張恆不由想道:“咋滴,茆訓導又要找我背書啦?”
張恆自小在南京錦衣衛中長大,有不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自他進入武學後,有四個跟他同為百戶次子的兄弟也被家裡送入南京武學中進學。
由於張恆和他那四個兄弟讀書練武都比較用心,所以在進入武學後的這三月功夫裡,張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