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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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伸手去取那邊宮人手裡託著的匕首,孰料純乾帝笑微微的,兀自一把抓牢了她的手腕。
他拿過匕首,比劃著對準她的食指,笑靨益發從容溫和了,眼稍略略下撇,“朕來吧,你自己怕是下不了手。”
君王的決定從來都是不容拒絕的,和齡垂死掙扎道:“皇上,您聽奴婢一句… ;…我的意思是,假,假使奴婢並非您的女兒淳則帝姬,您還願意賞我個全屍嗎?”
她的原意是想說,假如她不是淳則帝姬,皇帝大人大量能否饒她一命,可最終看著那刀尖兒,話到嘴邊就變了。
皇帝緘默一時,再望著和齡時眸中竟晦澀難辨,“你是她。”他好似有執念,眼波都變得銳利起來,“朕要你是,你便是。朕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帝姬失而復得。”
皇上這麼一說,和齡更覺得自己如果不是會死得很慘很慘,好像戲耍了九五至尊似一般。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腦袋,哀怨的視線穿過蕭皇后和樊貴妃中間的縫隙釘在了泊熹身上,還沒怎麼著呢,指尖兀的痛了起來,這壓根兒就不是蚊蟲叮咬,分明是切膚的體會!
得了,白捱了這麼下子,該落不著好還是落不著好。
和齡趁皇帝和眾人的視線都匯攏在那兩滴血上,幾個跨步就又躥到泊熹跟前。
她忿忿拿帶血的食指指著他,語氣裡卻載滿了妥協,“泊熹… ;…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面色微變,卻不搭腔。
和齡有自說自話的本領,絮絮道:“咱們一塊兒離開皇宮如何?…也許我會先進大牢,我方才想好了,等我一進去蹲號子你就去通知我哥哥,劫獄也好怎麼都成,我不想死,我還這麼年輕這麼好看,還沒有嫁人生奶娃娃,還沒有———反正我可還有好多事兒沒做。”
泊熹微抬眼瞼,怕人多眼雜,即便現下所有人的注意力無一不在那碗水裡,他卻依舊選擇沉默不語。
停了有那麼幾秒的工夫,他被她瞧得生受不住了,視線下移,攫住了那隻微微沁出血的指尖。
她指著他,他似乎沒法兒,腦子一熱… ;…含了上去。
吮了吮,口中泛起淡淡的腥甜,約莫是止住血了。整個過程十分之快,又彷彿經歷了漫長的一整個季節。
和齡微張了嘴,傻呆呆看著他,指尖彷彿還是適才他口中溼溼熱熱的感覺。她做賊心虛地左右四顧,發現除了她自己就沒人注意到泊熹那麼出格的舉動。
整個滴血認親有一定的過程,碗裡兩滴血要真正匯聚到一塊兒需要時間,偶然也會有前一瞬匯聚到一起的血後一瞬就脫離開的。
這很難說,因此上,方几前的皇帝站得筆直而僵硬,面色嚴肅地看著青瓷碗,並不曾留神和齡。眾人亦然。
泊熹抬眼朝那邊看了看,臉上半分神情也無。他從琵琶袖裡取出帕子為她纏住了手指,心緒蜿蜒。
和齡恢復帝姬身份後必將受到純乾帝極致的寵愛,至少短時間內會這樣。而他要做的似乎只有盡力俘獲她的心,藉助皇帝對女兒的信任,從而達到目的。他不會前功盡棄,也不能於心不忍。
和齡的手指被帕子纏得像個胖粽子,被他半推了下,跌跌著向後幾步,而那邊碗裡的血水亦在此刻完全融和。
古語云:血相溶者即為親。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話,絕不會有錯。
見此,眾人都沒話了,皇后拍了拍胸脯,壓抑著滿腔的得意掃了樊貴妃一眼,後者卻異常得很淡定。
皇帝是真的高興了,血液相溶,證明自己不曾看錯。
為了給流落民間吃了不少苦頭的女兒積攢福祉,純乾帝略一思索,提筆寫了道聖旨,決意大赦天下,緊接著,他又宣佈通曉六宮和齡